洗完出來,見邵溫白坐在沙發(fā)上,正拿著手機(jī)跟人通電話。
她腳下一轉(zhuǎn),準(zhǔn)備去臥室用吹風(fēng)。
“……媽,我已經(jīng)跟眠眠說過了!
蘇雨眠腳下一頓。
又聽他接著說道:“至于去不去,我完全尊重她的意思……您可以請,但別人也可以拒絕,不是嗎?”
“最近這段時間我們都挺忙的……如果您認(rèn)為是借口,那我也沒辦法,信不信隨便。”
那頭不知道在說什么,邵溫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通話還在繼續(xù),卻從兩個人的溝通變成了單方面的輸出。
男人依舊不言,被問狠了,才淡淡地回上一兩個字。
蘇雨眠沒有再聽下去,轉(zhuǎn)身進(jìn)了臥室。
等她吹完頭發(fā)出來,邵溫白已經(jīng)削好蘋果,分成小塊用盤子裝著,擺到茶幾上。
“眠眠,洗好了?來,吃水果!
“好!碧K雨眠走過去。
自己拿了一塊,同時也喂了一塊到他嘴邊。
邵溫白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兩人如常地聊天,只字不提他母親來過電話。
吃完水果,他洗了盤子,又收好垃圾,才去洗澡。
洗完出來,蘇雨眠已經(jīng)關(guān)了客廳的燈,在主臥等他。
邵溫白掀開被子躺到她身邊,下一秒,伸手將她抱進(jìn)懷里,卻并沒有進(jìn)一步動作。
只是一個單純的后擁而已。
“眠眠,晚安!彼谒呡p輕說道。
“晚安!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
窗外寂靜,月光透過窗簾灑進(jìn)幾縷幽光。
一切顯得那么靜謐安寧。
“教授,睡著了嗎?”
“……嗯?快睡著了。怎么了?睡不著嗎?”他立馬清醒,打算坐起來。
結(jié)果被蘇雨眠用手摁住,“沒有,我就是想說……”
“?”
“我同意了!
邵溫白顯然沒反應(yīng)過來,茫然一瞬。
又聽蘇雨眠接著道:“具體什么時候,你跟阿姨商量吧,我都可以!
“眠眠,其實你不用……勉強(qiáng)。”
是的,聰明如他,可能當(dāng)時沒反應(yīng)過來,但事后必然看出了蘇雨眠的猶豫。
“你放心,我媽那邊,我來處理。不用覺得尷尬,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
“我只希望你開心快樂,而不是左右為難。”
棉被下,蘇雨眠輕輕握住他的手,“沒有為難。我只是想嘗試一下,說不定真的可以像你說的,解開誤會,冰釋前嫌……”
因為這個人是邵溫白的母親,所以,她愿意踏出這一步。
即便……
蘇雨眠很清楚,姜女士并非一位好相處的長輩,而短時間內(nèi)也無法扭轉(zhuǎn)一個人的刻板印象。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這座山,不會因為你出現(xiàn)在它面前,就被移走。
但——
她還是愿意為了邵溫白,去嘗試努力移走這座山。
只希望,一切順利。
……
邵家老宅,姜舒苑氣得連灌三杯熱茶。
然后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不開燈,也不說話,就這么穿著睡衣,坐著。
秋天的夜晚,涼風(fēng)灌進(jìn)來。
能嗅到一絲初冬的寒意。
邵奇峰拿著水杯,下樓接水,冷不丁看到沙發(fā)上豎了個人影,嚇得差點跳起來。
“你、怎么回事?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干坐著?燈也不開……”
說著,走過去,把燈打開。
見姜舒苑只穿了件睡衣,又趕緊拿了披肩搭在她身上。
“說吧,怎么了?”邵奇峰坐到她身邊。
“老公……你說,兒子是不是很討厭我……”女人的聲音染上幾分哭腔。
邵奇峰有點懵,他印象中的妻子,是個身穿鐵甲的女將軍,從不將脆弱示于人前,包括他這個丈夫。
“是不是溫白?他又惹你生氣了?”邵奇峰小心翼翼試探道。
“沒有。”姜舒苑輕輕搖頭,隨即起身,“走吧,去睡了!
邵奇峰看著她上樓時有些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
“老婆,等等我……”
心里卻想,明天該找老三好好談?wù)劻恕?br>
然而第二天,當(dāng)邵奇峰主動打電話過去,卻聽見邵溫白說:
“媽呢?在不在你旁邊?”
邵奇峰看了眼正坐在沙發(fā)妃位上,自顧自盯著電視的姜舒苑,當(dāng)然也沒有錯過此時電視里正在放廣告……
他拔高了音調(diào),語氣里帶了幾分矜持:“在呢,看電視,你有什么事嗎?”
實則姜舒苑早就偷偷豎起耳朵了。
“爸,你把手機(jī)給媽一下,我有話和她說!
“行,我?guī)湍氵f一下,至于接不接,就看她心情咯!
說完,起身走過去,“老三的電話,他說要找你,接嗎?”
姜舒苑充耳不聞,只管盯著電視屏幕。
邵奇峰:“……接不接?”
她還是不語。
他無奈只能把手機(jī)放回耳邊:“你媽現(xiàn)在沒空,不想接你——”
“拿來!苯嬖飞焓。
邵奇峰笑了:“給!
“有什么事嗎?”姜舒苑冷著臉,語氣不咸不淡。
“媽,你看哪天有空,我?guī)в昝呋丶页燥。?br>
姜舒苑目光輕動:“她答應(yīng)了?”
邵溫白:“她從來沒拒絕過,先前之所以沒點頭,是因為最近我們兩邊實驗室都很忙,根本走不開!
“……真的?”
“反正我解釋過了,還是那句話,信不信由您!
姜舒苑表情這才緩和下來:“行,要不就明天吧?正好是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