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瑤氣得雙頰漲紅,“你簡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竟然這么說我?”
原本她還想勸勸時沐熙,趁現(xiàn)在有機會,趕緊跟學校申請復學。
雖然豪門夢碎了,但至少能把學業(yè)這頭抓住,畢業(yè)之后找個工作養(yǎng)活自己絕對沒問題。
可眼下看來,根本沒這個必要。
有些人早就被富貴迷瞎了眼,掉進名利的深坑出不來了。
不,她根本不想出來,就想死在里面。
張瑤起身:“我們的友情到此為止,不是一路人,就不用再結(jié)伴了。以后見面,只當不認識。”
“呵,誰想跟你結(jié)伴?!想跟你認識?!滾——給我滾遠點——”時沐熙對著她的背影,大聲咆哮。
張瑤頭也不回。
吼完
,她脫力般倒在床上,大口喘息。
突然手機響了,時沐熙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飛快接起——
“淮哥,你怎么不來……”看看我啊。
“死丫頭,叫誰呢?”
女人尖酸的嗓音,伴隨著麻將拍在桌上的悶響,一起傳到耳朵里,時沐熙愣住。
“死丫頭在聽嗎?擱這兒跟你媽裝聾呢?”
“媽……”時沐熙囁嚅著唇,喊她。
“最近手氣不好,轉(zhuǎn)點錢過來唄!
“上次不是才給了你五千嗎?!”
“五千算個屁——夠我玩兒幾把?快點,別耽誤我打麻將!
時沐熙深吸口氣:“我沒錢!
“喲,裝窮是吧?前段時間,你弟弟說,你給他買了個蘋果手機,得將近一萬塊吧?怎么我找你拿點錢就沒有呢?”
“媽,我真的沒錢……”時沐熙突然覺得很無力。
“放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京城那邊跟了個有錢男人,他手指縫里隨便漏出來點,就夠咱們?nèi)易套虧櫇櫟剡^下半輩子了。你現(xiàn)在居然跟我說沒錢?!翅膀硬了,想飛是吧?”
李曉蓮呸了聲:“我告訴你,沒門兒!我花那么多錢送你去京城讀大學,這才幾年,就忘本了?信不信老娘能送你飛上天,也能親手把你給拽下來?!”
時沐熙氣得直掉眼淚,啞著嗓子大聲吼道:“我說我沒錢!沒錢!就是沒錢!你殺了我,也沒錢啊,你還要我怎么樣?!”
李曉蓮沒聽出別的,光聽到“沒錢”兩個字,“沒錢你去跟男人睡。∷^,錢不就來了嗎?!從小就教的道理,怎么還學不會?!”
“哪來的男人?我都沒人要了!我跟誰睡?!”時沐熙大吼。
李曉蓮眼珠一轉(zhuǎn),這才從她語氣里聽出幾分不對勁。
事關(guān)能不能再從這個賠錢貨身上剮到油,她終于舍得離開牌桌,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什么叫沒人要?你那個有錢男朋友呢?上次不是還說你馬上就要嫁進豪門了嗎?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他們反悔了?”
時沐熙聽見母親激動的語氣,以為她還是關(guān)心自己的,委屈瞬間上頭,當即哭著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曉蓮聽得火冒三丈:“這家人也太不講究了!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大閨女,現(xiàn)在睡也睡了,娃也懷了,他說不要就不要?”
連點賠償都沒有,也太過分了!
想到這里,女人眼里精光一閃,亮得嚇人:“乖女兒,你等著,媽和你弟現(xiàn)在就買票過來,給你撐腰!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
……
蘇雨眠的論文到了收尾階段。
所以,她這段時間幾乎都泡在實驗室里。
趙真見了都忍不住感嘆一句:“你這也太拼了!”
蘇雨眠嘆氣。
她一沒助手,二沒隊友,不拼怎么行?
中午,蘇雨眠吃過午飯,照常去休息室午休。
再忙她也會給自己空出休息的時間,休息好了,下午做起事來效率才高。
邵溫白今天滿課,不來實驗室,所以她可以一個人獨占休息間,蘇雨眠愜意地抻了個懶腰。
躺下,開始享受午憩時光。
趙錢孫李四人也有單獨的休息間,蘇雨眠后來,整個實驗室總共五個休息室,沒辦法再分她一間。
好在邵溫白的休息室足夠大,還是套間,她買了張折疊床,就放在里間的門后。
位置隱蔽,光線還暗,非常適合睡覺。
通常邵溫白午休會在外間,兩人一內(nèi)一外,又有墻壁和門隔開,空間都是獨立的,倒也不會覺得不方便。
當初,還是邵溫白提議,讓她用里間。
蘇雨眠看過之后,確定不會給人造成不便,加之她也的確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午睡,才答應了下來。
趙真和錢旭陽都說:“這個里間好,背陽,涼快還遮光!
孫博文和李琳姿來看過一眼。
孫博文:“教授的休息間真大!
李琳姿撇嘴,目光落在那張折疊床上:“還好……”
離外間夠遠。
兩人各休各的,諒蘇雨眠也不敢生出什么歪心思。
……
邵溫白今天滿課,原是不打算來實驗室的。
可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一個學生冒冒失失打翻了湯,他恰好路過,就那么一眨眼的瞬間,襯衣就遭了殃。
想起實驗室休息間里還有換洗的衣服,他便過去了一趟。
打算換了就走,下午還有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