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陌生,也很奇妙。
兩人離開實驗室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
回到單元樓,彼此互相道一聲晚安,蘇雨眠率先開門進屋。
邵溫白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又想起下午重重雨幕之中,她一襲旗袍站在酒店門廳前,仿佛從畫里走出來。
纖細的腰肢,雪白的皮膚……
男人猛地回神,低咒一聲,迅速轉身進屋。
好像晚一秒,自己狼狽的樣子就將無所遁形。
……
蘇雨眠洗完澡,躺下秒睡。
同一片夜色下,時沐熙卻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
已經(jīng)凌晨兩點,江易淮還沒回來。
舒玉琴白天罵她的那些話,就像是在她腦子扎了根,揮之不去。
她越想越氣,干脆從床上起來,穿著睡裙走出臥室。
只見偌大的別墅,空蕩蕩,黑漆漆,一個人都沒有。
“人呢?去哪了?!”
她大聲叫道:“都給我滾出來!”
半夜三更,兩個保姆睡得正香,聽見時沐熙在叫人,還以為出了什么狀況,趕緊爬起來,衣服都來不及披
“時小姐,怎么了?怎么了?”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要不要叫醫(yī)生?!”
時沐熙站在原地,表情冷沉:“你們一個兩個睡得像豬一樣,到底是來享福,還是來照顧我跟孩子的?!”
兩個保姆一臉懵逼。
大半夜,除了睡覺,還能干嘛?
你不睡,還不讓別人睡了?
簡直有!
不過心里這么想,嘴上卻不敢這么說。
兩人都是舒玉琴從江家老宅帶過來的,知道時沐熙肚子里懷著金疙瘩,不敢反抗,只能忍氣吞聲。
“時小姐有什么吩咐嗎?”
“我要吃燕窩!
“現(xiàn)在?”
時沐熙冷笑一聲:“有問題嗎?”
“……沒有。我現(xiàn)在去燉!
時沐熙這才滿意了幾分,她動了動腰,今天上課坐了那么半天,剛剛又翻來覆去大半個晚上沒睡著,還真有點累。
她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另一個保姆:“你,過來幫我按摩按摩!
保姆見時沐熙指向自己,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是叫我嗎?”
時沐熙:“這里除了你和我,還有第三個人嗎?裝什么裝?我今天很累,你過來幫我按一下!
保姆皺眉:“時小姐,你現(xiàn)在懷著身孕,不能隨便按摩……”
“呵,我看你是嫌麻煩,不愿意幫我按吧?”
“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是專業(yè)的孕產(chǎn)保健師,有資格證書的,所以我知道孕婦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時沐熙一聽“資格證書”四個字,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炸毛:“讓你按就按,廢話那么多,還想不想干了?!管你是不是專業(yè)的,有沒有證,不聽話就給我滾蛋!”
保姆本想繼續(xù)爭辯,但看她這么強硬,也偃旗息鼓了。
按就按吧,反正按壞了不關她的事,是孕婦自己要求的。
“……行,麻煩您躺好!
時沐熙在沙發(fā)躺下,“這就對了,非得撂狠話,你們才肯動,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白了,就是賤!”
保姆動作一頓,深呼吸,她忍!
“你晚上沒吃飯嗎?力道這么輕?用點力行不行?”
保姆:“……好的!
“啊!讓你用點力,不是下死手,你存心跟我對著干是吧?”
保姆再次深呼吸:“抱歉,這個力道可以嗎?”
“還行吧!
“……”
半小時后,燉好的燕窩端上來,晶瑩剔透起膠感,一看就是品質到位,燉煮的火候也到位。
保姆還放了一點桂花蜜在上面,散發(fā)著一股甜香。
然而時沐熙只嘗了一口就放下勺子,皺眉:“這什么味道?怎么吃起來奇奇怪怪的?”
“不會沒熟吧?”
林嫂一聽,急了:“怎么會沒熟呢?我燉了這么多年燕窩,都是這樣的,要不您再嘗嘗?”
時沐熙雙手環(huán)臂,冷笑一聲:“既然燉的方法沒問題,那就是燕窩有問題嘍?可我怎么記得舒阿姨說過,買給我的燕窩都是最好的,所以……你偷梁換柱,以次充好?!”
林嫂被她的腦回路驚到了,反應過來,直呼冤枉:“時小姐,你怎么能隨便給我潑臟水?!我在江家二十年了,小姐太太的燕窩都經(jīng)我手,從來沒出過紕漏!你要是覺得我在中間渾水摸魚,做了什么,現(xiàn)在就可以報警,我絕對配合調查!”
提到報警,時沐熙眼神微閃。
她也不是真的覺得這燕窩有問題,只不過想借題發(fā)揮,發(fā)泄一下心頭的郁悶。
舒玉琴罵她,她就罵舒玉琴的保姆,往死里罵,一報還一報!
“吵什么?大晚上不睡覺?都太閑了是不是?”
剛回來的江易淮一身酒氣,發(fā)現(xiàn)家里鬧哄哄的,臉上又多了幾分煩躁。
時沐熙立馬換了副面孔,也懶得再繼續(xù)找保姆的茬了,笑著迎上去:“淮哥,你回來啦?我?guī)湍隳靡路,對了,廚房正好燉了燕窩……”
她話沒說完,就被江易淮冷冷推開。
“我說的話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讓你離我遠點,聽不懂人話?”
說著,還后退了兩步,看著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甩不掉的垃圾。
時沐熙笑容僵在嘴角。
懶得看她做戲,江易淮直接上樓回了主臥。
時沐熙臉色克制不住的扭曲兩秒。
轉頭,發(fā)現(xiàn)兩個保姆竟然還在,沒好氣地說:“看什么看?沒見過男女朋友吵架?還不給我滾!”
……
時沐熙從廚房端了醒酒湯,還沒抬手敲門,就發(fā)現(xiàn)門稀著一條縫,她悄悄推開,房間沒人,浴室卻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她想到什么,噤了聲,放下托盤,輕手輕腳走過去。
江易淮打開噴頭,任由水流滑過身體,突然,看見磨砂門上一團黑影正在靠近。
他瞇了瞇眼,閃過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