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怎么會同意這樣調(diào)整的?
就算市里同意,省里的那位,又怎么會眼睜睜看著,放任不管呢?
這還不是最詭異的,最詭異的是,在歡迎新任紀委書記到任的班子會議上,東杰書記笑得跟花兒一樣,熱情洋溢,十分親切,似乎對這一切都非常的樂見其成,沒有絲毫意見。
東杰書記這是怎么了?
眼見“打不過”,就決定躺倒挨捶嗎?
事實的真相,當(dāng)然不是這樣。
因為在新紀委書記到任之后的次日,東杰書記又請江南縣長吃魚火鍋了。
說起來,倒也不是東杰書記那么小氣,也不是真對魚火鍋情有獨鐘,關(guān)鍵是這玩意吃起來比較方便,而且自己動手涮涮魚肉,比較有利于培養(yǎng)氣氛。
反正吃什么又不是重點。
依舊還是上次那個隱藏在居民樓里的私人會所,依舊還是吳東杰和衛(wèi)江南兩人。
魚火鍋和炒菜,酒水,早已布置妥當(dāng)。
包廂里沒有外人,相當(dāng)?shù)那屐o。
“來來來,江南,走一個走一個,謝謝啊!”
吳東杰十分主動熱情,甚至親自給衛(wèi)江南倒了酒,興致高昂地說道。
毫無疑問,衛(wèi)江南跟杜唯一的那番對話,杜唯一已經(jīng)將關(guān)鍵內(nèi)容透露給他了。倒不是杜唯一保守不住秘密,而是這個事,沒必要也不能完全瞞著吳東杰本人。
今后幾個月,整個靜江省內(nèi)都會掀起一番驚濤駭浪,不知有多少領(lǐng)導(dǎo)干部要調(diào)整崗位,又不知有多少原本風(fēng)光顯赫的大老板要和尹志彪一樣,主動去公安機關(guān)檢察機關(guān)投案自首。
而大義這邊,也絕對不可能平靜下來。
縣紀委書記換人,僅僅只是這一切的開端罷了。
吳東杰知道,只要自己一旦接任了陳遠紅常務(wù)副市長的位置,基本上,石城市長的寶座,就已經(jīng)在對他招手了。
衛(wèi)江南笑著舉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說道:“書記客氣了,我在這里,祝書記宏圖大展,鵬程萬里!”
吳東杰哈哈大笑,伸手點了點他:“江南啊,要是別人說這個話,也就罷了,我不說他。你說這個話,哥哥我就不好意思了啊……”
“哎呀,不瞞你說,我是真沒想到啊,江南,你大氣!了不得!”
說著,吳東杰就朝他豎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說道。
這個話,吳東杰還真是有感而發(fā)。
這一年多,他一直都在苦苦謀求更進一步,只是被熊定文壓制得死死的,柳傅軍那邊,顧忌著熊定文的面子,也一直遲遲沒有明確表態(tài)。
吳東杰使盡渾身解數(shù),總是無法拉近和市長寶座的距離。
這也是為什么衛(wèi)江南剛到大義的時候,吳東杰急著對他出手,也是想要在柳傅軍面前掙個表現(xiàn),希望能憑借這個“功勞”,一舉定乾坤。
不料卻被衛(wèi)江南一套組合拳下來,直接摁在地上摩擦。
而就在吳東杰越來越失望越來越焦慮的時候,居然又是衛(wèi)江南在關(guān)鍵時刻推了他一把。
按照杜唯一給他透露的消息,估摸著老熊那邊,現(xiàn)在自顧不暇,只能被迫讓步了。
直接從省紀委五室派一名空降干部下來接任縣紀委書記,就是明證。
如果不是要對他吳東杰做進一步的安排,這么干,那就等于他被柳傅軍徹底放棄了。但杜唯一給他說的,顯然不是這種情況。
所以,雖然現(xiàn)在柳傅軍和熊立輝都還沒有親自找他談話,但事情應(yīng)該是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