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軍書記到底讓你給我?guī)裁丛,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
杜唯一又連忙謙遜了幾句,身子卻在不知不覺間坐直了,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定文書記,不瞞你說,我離開省委辦公廳之前,傅軍書記曾經(jīng)專門找我談過話,對我進行了耐心細致的教導(dǎo),讓我受益匪淺……嗯,傅軍書記對石城的情況,也表示十分關(guān)注!
熊定文同樣挺直了身子,問道:“傅軍書記對我們石城有什么擔心嗎?”
杜唯一看他一眼,謹慎地說道:“定文書記,確實有一些擔心。傅軍書記主要是擔心,您的作風過于硬朗,把一些問題都壓下去了。一旦定文書記離開石城,這些問題,有可能爆發(fā)出來。”
“傅軍書記希望,您在離開石城之前,能夠把一些比較敏感的問題處理好,盡量不要給繼任者留下什么難題!
考慮到熊定文強勢的性格,杜唯一說話也比較直白。
你說得太隱晦了,萬一熊定文沒聽進去,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熊定文臉色微微一沉,說道:“石城有什么大問題嗎?”
杜唯一心里突然有點膩歪。
難怪傅軍書記都不愿意直接跟你“交流”了,非得讓我過來提醒你。到這個時候,你依舊是這樣的態(tài)度。
但這個任務(wù)是柳傅軍親口交代的,杜唯一盡管心里有幾分不滿,也只能忍耐,任務(wù)是必須要完成的。
“定文書記,就昨天吧,供銷總社的唐海明副組長,向傅軍書記通報了他們了解的一些情況,那個李友誼,交代了不少問題,其中有一部分,和德文公司有關(guān)!
“按照唐海明組長的意思,這些問題,可能必須要嚴肅處理才行。”
熊定文頓時臉色大變,腮幫子鼓了起來,顯然在咬牙切齒。臨了,到底還是沒忍住,哼了一聲,咬著牙說了一句:“衛(wèi)江南到底想干什么?”
話說到這個份上,熊定文也不想再打啞謎了。
在他看來,這一切全都是衛(wèi)江南在搞鬼。
好端端的,供銷總社突然把紀檢小組派到靜江來,而且一出手就揪住了李友誼。
杜唯一看他一眼,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定文書記,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要抓緊時間,盡快處理好和李友誼相關(guān)的一切問題。”
“傅軍書記希望,在年底之前,這些問題都能處理好!
“定文書記,到了該下決心的時候了!
“時不我待。
老熊是個不服氣的。
雖然杜唯一已經(jīng)把話說得明明白白,熊定文也清楚了柳傅軍是個什么意思,理智也告訴他,柳傅軍說的才是正理。
但有時候吧,人就是個感情動物,比較容易沖動。
老熊威風了幾十年,老了老了,讓他向一個年輕人認慫服軟,這個感情上,確實有些難以接受。
所以,老熊還是打算做最后一搏。
當然,這個最后一搏也是有限度的,那就是必須限定在柳傅軍設(shè)定的框架之內(nèi)。
柳傅軍不肯親自向他開口,非得讓杜唯一轉(zhuǎn)達,已經(jīng)明白無誤地向他傳遞了一個信息:這一次,傅軍書記決心已下。
任何違背他指令的人,都將受到打擊。
為什么要這樣做,現(xiàn)在熊定文當然也已經(jīng)明白,就是怕他們數(shù)十年的交情,熊定文當場反對的話,柳傅軍擔心自己拉不下面子。
說到底,一個喜歡護犢子的人,都是比較重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