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峻尷尬地收回手,滿臉疑惑。
其他人也察覺到方成朗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忍著好奇和擔(dān)憂,紛紛退后,讓出一條道來。
方成朗和藍子渝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以一種狼狽的姿容離開了,留下無數(shù)話題。
……
獨月峰。
“糊涂!”
清衍真人看著跪在大殿中央的方成朗和藍子渝,冰冷的聲音下壓抑著怒氣。
方成朗低眉垂眼,渾身透著一股暮氣。
藍子渝俯身:“師尊息怒!
“你們讓為師很失望!
清衍真人語調(diào)平平,藍子渝卻感受到似排山倒海的壓迫感,他不由將身體伏得更低。
方成朗依舊是死氣沉沉的樣子,虞昭的離開似乎也將他的生機一并抽離,只留下一具空蕩蕩的軀殼。
清衍真人眼里閃過一絲失望,又有一些詫異。
方成朗一向沉穩(wěn)持重,連他都沒有料到虞昭的離開會對方成朗造成這么嚴(yán)重的影響。
“成朗!
“……弟子在。”
方成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沙啞著聲音應(yīng)道。
“你在怪為師將虞昭趕走?”
“弟子不敢!
“那為何做出哀哀戚戚的小女兒狀?”
“弟子無能,難忍分離之苦,求師尊降罪!
方成朗說完,以頭搶地,久久不起。
他嘴上說著不怪,然而句句都是怨怪。
清衍真人便知他這是鉆進牛角尖里了。
他看向藍子渝,“你也怪為師?”
“弟子不怪!彼{子渝抬起頭,“弟子只怪自己!
在虞昭的事情上,藍子渝反而比方成朗想得更透徹。
清衍真人將虞昭逐出師門只是給虞昭一個光明正大與他們劃清界限的理由。
真正將虞昭推走的是他們自己。
嚴(yán)格來說,方成朗其實并不是怪清衍真人,而是遷怒于他,他真正怪的其實也是他自己,所以他才會求清衍真人懲罰。
清衍真人看藍子渝神情坦然,勉強滿意。
“你既然明白其中道理,就由你來為他說明。他什么時候想通,什么時候才準(zhǔn)踏出府門。”
清衍真人袖袍一甩。
下一刻,方成朗和藍子渝就回到方成朗的洞府之中。
藍子渝:“大師兄!
方成朗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走進靜室,和衣而臥。
藍子渝跟著他進入靜室,看著他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又氣又急。
師尊剛才已經(jīng)放下話,大師兄若是不想通,就不會放他離開。
一兩年的時間倒也罷了,若大師兄一直想不通,那豈不是永無離開之日。
藍子渝又怎能眼睜睜看著大師兄墮落下去。
他在靜室內(nèi)絞盡腦汁想著勸說方成朗的說辭,他們的四師弟崔玨剛好煉成一爐丹藥,結(jié)束閉關(guān)。
崔玨的洞府離他開辟的藥園不遠,他結(jié)束閉關(guān)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往藥園照料他的靈藥。
澆水、除草、分枝、采摘……
崔玨花了整整兩日的時間,才將藥園重新打理一遍。
結(jié)束時,他下意識長舒一口氣。
然后自己也怔了一下,失笑搖頭。
以往倒是不覺照料藥園原來也不是一件輕省的事。
崔玨不由想起虞昭。
自從虞昭成為他的六師妹后,他很長時間沒有為藥園而煩惱過。
直到三年前虞昭道基受損,閉關(guān)筑基,他的藥園再也無人照料,他只能親力親為。
也是在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他隨手開辟的藥園已不知不覺擴寬數(shù)倍,照料所藥園耗費的精力也不可同日而語。
虞昭替他打理多年的藥園,付出的艱辛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