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答應,這家伙看著古古怪怪的,一看就有問題!”大春趕忙小聲在我耳邊提醒,我還未回話,就看見那老人家捋著胡須幽幽的說道:“老人家我不是壞人,只是長得古怪了一點!”
我頓時被那老人的聽力給嚇了一跳,大春跟我說話特地壓低嗓門,即便是修行中人耳目清明離得這么遠都不一定聽得清楚,沒想到那老人家竟然給聽到了。
我仔細的看了他一眼,此人長著一張國字臉,看起來有點小胖。眉毛胡須皆白,天庭異常飽滿,地閣卻并不像傳統(tǒng)意義上的方圓,兩頰下邊鼓起兩個包,頭發(fā)很長,還是扎起來的。
此人面貌不像凡人似是圣人,從古到今但凡圣人面貌必與凡人不同。
比如說黃帝龍顏,顓頊戴午,帝嚳駢齒,堯眉八采,舜目重瞳,禹耳三漏,湯臂再肘,文王四乳,武王望陽,周公背僂,皋陶馬口,孔子反羽”,意思是黃帝長得像龍,顓頊的頭上長角,嚳的牙齒連成一片,堯的眉毛有八種顏色,舜的眼睛有雙瞳,禹的耳朵有三個孔,湯的胳膊上有兩肘……
此老人面上有一層淡淡的霧,看不清他的運道。我左看看右看看,捉摸不透。那老人見狀,略有些惱怒道:“你們?nèi)羰遣辉,在下這就告辭!”
他說著一口炎夏西南的官話,十分流利。今時算作西南方言,加上老人說話時鼻音很重,聽起來頗有些困難。我見此人生的一副圣人之相,面貌看上去雖異于常人卻給人以安全感。我便點頭道:“那就有勞老丈了!”
“哈哈哈,年輕人有眼光。走吧,我的船就在門口!”老人語不驚人死不休,說完便扭頭出去。大春趕忙拽著我說道:“這老人看上去太古怪了,而且誰的船能憑空出現(xiàn)在飛機場?”
“我覺得大春說的有道理,要么這老頭就是騙我們,要么說不準又是趙括派人來。千萬要小心謹慎,不能隨便看到個人就相信!”
舅舅站在大春那一頭,讓我有些猶豫。這時,外面老頭大喊道:“你們到底來不來啊,不來的話我就走了,本來就只是想順便賺兩個錢,這錢不賺也罷!”
“別啊,我們這就來了!”聞言,我立馬答應。雨柔也在我身邊稱道:“我覺得張?zhí)萍热欢家呀?jīng)相信那老人家了,說明老人家對我們沒有什么壞心,左右飛機都坐不了了,干脆試試看吧。這老人說不定像李白那么厲害,如果他的船就停在外面,說明他很快能帶我們回去!
雨柔對我的話很贊成,只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心里話。見她都這么說了,我不禁松了一口氣。但舅舅卻還緊張的牽著周小薇的手道:“千萬不能馬虎大意了,萬一這老頭是壞人呢,你怎么還不長記性,之前趙括的事兒你忘了嗎?”
“還有啊,就算這個機場不行,我們可以去別的機場啊,我就不相信整個羅桑今天都沒有回去炎夏的飛機!”
舅舅的想法我知道,他是在擔心周小薇,準確的說是擔心周小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知道自己要當爸爸了,每一個男人都會變得小心翼翼。
“那這樣吧,你和周小薇留下坐飛機。我們先乘老人的船回去,就這么定了!”我倒不是單純,只是總覺著這老人出來的時機如此及時,不是敵人就是朋友。我更愿意相信他是朋友,若是連生的圣人之相的人都是敵人,那我就更沒信心繼續(xù)下去了。
說罷,我朝著門外邁開步子喊道:“來咯,老丈等等!”
“你快點吧,船都要拋錨了!”老人的語氣聽起來有點責怪之意,我趕忙邁開大步匆匆的趕上去。舅舅遲疑了一會兒,至于雨柔大春他們自然跟著我,田心更是一句話都沒有。
出來一看,老人的船竟是竹筏做的,站上去就感覺不穩(wěn)當?shù)臉幼印8嫣氐氖沁@船漂浮著,可周邊來來往往那么多人竟然沒有一個看過去,仿佛那里沒有人一樣。但他們卻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往兩邊走,沒人踩到竹筏。
老人手里拿著一根桿子,沒好氣的催促道:“動作那么慢,扭扭捏捏的,還怕我吃了你們不成。趕緊的上船,人齊了沒有?”
我左看看右看看,雨柔他們在,至于舅舅和周小薇還杵在原地。我回頭喚了一聲道:“小薇肚子里有孩子,你要時刻注意著,我們先走了!”
說罷,我扶著雨柔上了竹筏。等人站滿,老人立刻劃動他的桿子就像船槳,竹筏晃來晃去像是要散架但沒有散,憑空開始慢慢滑翔。
“唉~就這樣把他們丟在那兒真的好嗎?”雨柔目光炯炯的回頭看著,坐在竹筏上手緊緊地抓著邊上可以抓著的東西,生怕一個不當心就滑下去。
“海上風浪那么大,不參加也好,畢竟小薇懷孕了!”我話音剛落,就聽到后面舅舅拉著周小薇的手大喊道:“不要想著把我們丟下,我們不是膽小怕事的人!”
說話間,我只看到那老人微微一笑,手指頭輕輕地朝著那兒一點,竟然就把舅舅和周小薇拉了上來,并且兩人還有了一個蓮花臺,將二人包的緊緊地,看上去十分安全。
“這……”舅舅探著腦袋出來看著我們,只見那老人幽幽的說道:“孩子很重要,大人可以受罪,孩子可不行!”
“多謝老丈!”我頓時心里激動,看那老人的目光都不一樣了。老人微笑著,劃動他的船槳笑道:“你們可要坐穩(wěn)了,若是掉下來可不關(guān)我的事兒!”
只見他邪然一笑,那笑容給我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竹筏速度急劇上升,離地面越來越遠,更可氣的是竹筏忽上忽下,兩邊也不穩(wěn)當一會兒將我們滑到這兒一會兒又滑到那兒的,極為驚心動魄。
“先生,您悠著點,受不了了!”大春急的趕忙求饒,那老人聞言幽幽的說道:“老人家我生性古怪,就是喜歡享受這樣此起彼伏!”
除了在蓮花臺里面的舅舅和周小薇,我們來回晃的速度更加快了。這感覺,簡直就是生死之間的驚魂。要知道此刻已經(jīng)離地面很遠,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大春吃不消,苦笑道:“饒命啊老先生,您就不要怪我剛才瞎說啥話了。在說了,唐不正可比我過分,剛才他都不想上來呢!”
他聽出了老人懲戒的意思,連連求饒。老人頓時仰頭大笑道:“哈哈哈,知道錯了就好。老人家我啊暫時不收拾他是因為他媳婦兒懷著寶寶,現(xiàn)在欺負他寶寶的爹影響功德。所以我就只能把氣都撒在你身上了,你得加倍!”
說話間,他翻來覆去,本來只是左右晃,他說完就變成了上下晃。我們幾個倒還好,最慘的就是大春,像個皮球一樣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絕對比坐過山車刺激得多。如此往復,直到竹筏竄到云海之中,才算結(jié)束。
結(jié)束之后,大春整張臉可以說面無血色,干嘔不止。這可把田心給心疼的,幾乎都要哭出來。不過還好她懂事,沒有找老人的麻煩。
竹筏在云海之中很是平穩(wěn),看來本身就不會那么晃來晃去,一切只因一開始大春的不敬小小的懲罰一下,不得不說,這老頭還挺小心眼的。
當然,嘴上我沒傻到這么說,而是輕撫胸口讓自己平靜下來,隨后恭敬的拱手問道:“不知道老丈是何方高人,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老人聞言捋了捋胡須搖頭笑道:“你這個小年輕,老頭子我只是一個開船打魚的山野之人。聽說北海有大魚,所以就過來撈了!”
“哦?老丈口中的大魚是指?”我疑惑的再次拱手問道。老人哈哈大笑,將船槳收起來,嘴里掏出干糧自顧自的吃著,隨后幽幽的說道:“詭醫(yī)大人明知故問么,我這不才剛剛把魚打上來嗎?”
“老丈,原來是你!請受我一拜!”聞言,我突然腦子一個激靈,頓時情不自禁的半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