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產(chǎn)生了圣潔之感,那水鬼褪去臉上的一層皮,皮膚變得光潔。外翻的鼻孔漸漸地成了正常人的模樣,嘴唇紅潤光澤。
除了眼睛,它幾乎改頭換面。原本可怕的容顏,變得傾國傾城。要是放在外面,它絕對會是一個絕色美女。
它估摸著明白了自己的變化,摸了摸臉蛋,一臉的驚喜模樣。無論是女人還是女鬼或者女水鬼,總歸是愛美的。誰也不想自己永遠都那么丑陋,臉變了以后,它格外驚喜。
“謝謝!”它連連點頭道謝,一切盡在它的表情之中,那股子欣喜不言而喻。我微微一笑:“善良的人都會走好運的,即便成了水鬼,你不改善心,這是你應(yīng)得的!”
福報福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它功德不說圓滿,但已經(jīng)到了足以讓它遇到我的地步,封正之后,它雖說沒有直接成仙,但是已經(jīng)脫離了水鬼的范疇。如果按照封正術(shù)上所說,它現(xiàn)在稱之為水妖。妖是一種形態(tài),在鬼之上。得到了我的封正,它離成仙更近了一步。
“多謝恩人,我會永遠記住的。至少這個村子,我會在您不在的時候好好守護!”她低著頭,微微彎腰。我很滿意,微微一笑道:“很好,那村子就交給你了。不過也不用太過緊張,好好修煉,希望你能成功吧!”
說著,我遁了回去。所有的親戚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在遇到了這么大的事情之后,各個都忘記該說些什么話。我看了一眼水妖,它明白我的意思,手中憑空出現(xiàn)一朵蓮花。只見它輕輕地揮灑,幾滴水珠飄在空中炸開。
濕潤的味道吸入鼻子里,水妖以及水面的蓮花頓時消失。與此同時,周遭的親戚們都迷茫了一下,看看周邊的人,一臉疑惑。
“我怎么會在這里?還有你們,你們怎么都在這?”
“對啊,我剛才不是還在家里嗎?什么時候出來的!大伯,是不是你拉我出來的?”
“大牛,你也在啊,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好像失去了一段記憶呢!”
“……”
親戚們都一臉茫然,只有爺爺眼睛放光的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趁著沒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走開了。他穿著一身道袍,要是被人看到那可不好解釋。好在所有人都在好奇自己為什么在這里,倒是沒人發(fā)現(xiàn)。
如果說有,那就只有曾公了。他目光一直放在河面上,眼神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
我所不希望的事終于發(fā)生了,剛才那個嬸子發(fā)出一聲尖叫,發(fā)現(xiàn)了躺在地上的伯伯。我捂住耳朵,接下來又會是一件煩心事。
二嬸子不記得剛才水鬼出現(xiàn),但她臉上的淚水止住了。我走到她身邊,她沖我微微一笑:“十五,我剛才做夢,水里面的仙子告訴我,慧琴其實已經(jīng)多活了十多年,已經(jīng)夠好的了。她還跟我說,我馬上就能生男孩,還了你二伯的愿。慧琴下輩子會投胎個好人家,叫我放心。你說,這是真的嗎?”
聞言,我明白這是水妖所為,當(dāng)即笑問道:“那您覺得呢?”
“我覺得是真的,感覺特別真實。而且不瞞你說,以前我打過胎,就是懷慧琴的時候。我覺得仙女是不會騙人的,所以我不會再傷心了!”
聽到這話,我很寬慰。在慧琴那張蒼白的臉上,我好像看到了一絲笑容。與此同時,手機響了,我看到秦廣王發(fā)來的話:“張慧琴靈魂已到,安排下輩子一生無憂,請放心!”秦廣王這時候發(fā)過來的簡直給我打了一個強力的預(yù)防針。
親戚們在短暫的迷茫之后,又開始要忙那個伯伯和慧琴的后事了。曾公大方的把自己的棺材借給慧琴,那個伯伯也不知道從哪搞了棺材。所以我們這回的年,是邊過年邊辦葬禮。雖然不是很吉利,但這年村里的人都是在一起過的,倒也算熱鬧。
那天回去以后,爺爺告訴了我為什么親戚們會那么聽話。原來他在祠堂借了祖宗的力,也借了祖宗的玄音之法,可以震懾他人。
過了頭七,就到了初八了。也就是到這一天,大家才開始變的正常起來。除了那個伯伯一家和二伯家,我們都開始過自己的年了。
正月里要走訪親戚,自己村里的自是不用,要走的都是娘家親戚或是其他的姻親。初八這天,一大早爺爺就把我叫醒。準(zhǔn)確的說,這時候天都還沒亮,公雞還未打鳴。
“爺爺,這么一大早叫我起來干嘛?”我每天起的已經(jīng)算是很早了,睡不了幾個小時就精神,不過剛起來的時候難免會有點睡意朦朧。
“趕緊的去洗漱,今天要去你奶奶娘家!”
聽到這話,我后腦勺發(fā)涼。奶奶的娘家我是真的不太想去,雖然他們對我都不錯,但爺爺卻總是受盡冷嘲熱諷。小時候不明白為啥,不敢作聲。但前段時間爺爺跟我說了他年輕的惡劣事情,我才知道為啥我們會受到這樣的待遇。
可是沒辦法,爺爺要去,我只能跟著去。簡單的洗漱之后,爺爺盛了一碗面給我。香噴噴的肉餅面吃起來都沒有什么味道,我扭扭捏捏的磨蹭了許久,最終還是被強勢的爺爺拉走。
奶奶娘家離我們家大約有十五公里的距離,不遠,但是爺爺不許我騎摩托車去。他說我的車花里胡哨的,免得被曾公曾婆罵。我的這曾公曾婆現(xiàn)在八十多歲,老兩口身體還很硬朗。我奶奶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生的很早,所以他們其實比爺爺只大十多歲。
爺爺往上的一輩都不好叫,不論是爺爺這邊還是奶奶那邊我都是統(tǒng)稱為曾公曾婆,具體怎么叫誰也說不清楚。
還記得小時候每年都會去,爺爺好像很怕他們,但年年都去,從不耽擱。
十五公里的路,路上沒有車,我從小就是這樣跟爺爺起得很早走過去。等到了他們家,差不多也就開始要吃早飯了。
我們這邊的早飯弄得跟外面的中飯似的,對早飯很重視。爺爺走得很快,生怕去晚了又要被罵。
一路上,我們趕著太陽升起的時候差不多就到了村口。此時,已經(jīng)炊煙裊裊,飯香四溢。不過爺爺?shù)搅舜蹇谶是停了下來,坐在邊上抽起了他的煙袋。
這也是傳統(tǒng),因為這個點很早,要是來早了也要挨一頓罵。反正不論是早了還是晚了都會挨罵,爺爺后來就學(xué)聰明了,早點來,在村口等著,到了差不多的時間再過去。
大冬天的外面很冷,尤其是村口修了兩排屋子,風(fēng)穿堂而過,涼颼颼。我感冒剛剛好,對這冷風(fēng)還是有一定的懼意。
爺爺坐在邊上,吞云吐霧。手里一桿煙槍,好像很享受的樣子。他看著天,每當(dāng)這時候都會問我一句話:“十五,你奶奶在天上會怪我嗎?”
這句話問了十多年了,反正自我有記憶以來,每年都會問我。
吹了一個多小時的冷風(fēng),爺爺終于艱難的爬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埃微笑著拍著我的肩膀說道:“走吧十五,該去看你的曾公曾婆了!”
他把煙槍穿進腰帶里,搓了搓手,額頭上冒冷汗。我看著不知道該如何去說,爺爺對曾公曾婆是真的怕。經(jīng)過幾戶人家,往里面走十分鐘就是我曾公曾婆家了。
他們家修得二層樓是爺爺出的錢,修得也很漂亮,洋氣。到了門口,爺爺定住了。深深地吸了口氣,摸摸胸口。
里面已經(jīng)有好多人,跟爺爺一般大稍小一點的都有幾個。只見從里面出來一個,那是我奶奶的弟弟,是我的二舅爺。二舅爺緩緩走出來,冷嘲熱諷道:“哥,今年來的可真夠準(zhǔn)時的。 倍藸旊m然腰都直不起來了,但口氣卻仍很不客氣。
說完就不理爺爺,拉著我的手說道:“十五,曾婆給你燒了很多好吃的,去年沒來,今年可要多吃點!”
我回頭看著爺爺,爺爺滿臉尷尬揮手讓我進去。他自己則摸了摸胸口,干咳一聲才低著頭緩緩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