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店不容易啊,以前只是做一個算命先生,生意嘛難得有一次還不賺錢。聽了那個老者的話,我當時就出去置辦了他說的那些東西,忙一天下來,也很累的。
去那家飯店吃面,把我最后的五塊五毛錢吃完,回去玩了一會兒農(nóng)場,便昏沉沉的睡了一覺。一個人在外就是要有這種破釜沉舟的氣勢,錢沒了才能賺得到。
第二天醒來,我便忙著研究《相術全解》。這本書果然奧妙無窮,才翻到第一張就把我嚇了一跳。那是一張人臉,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跟爬蟲似的。
相法中將人的一生逐年所行之運稱為六年,具體將人的面部分成一百部位,每一部位代表一年。相師根據(jù)看相者的年齡,然后看這一年齡特定的部位的氣色以判斷被相者的運氣?聪嘞确帜凶笈。
這上面是潦草的注釋,顯然不是原先就有的。這些字用鋼筆寫成,寥寥草草龍飛鳳舞。不過,這上面的注釋其實跟我以前的看法也很類似,我在不知不覺間也是這么看的。看來,看相之法大家都大同小異。
后面的我簡單粗略的看了一遍,整本書字數(shù)并不多,但玄妙無窮。一時半會兒肯定是沒辦法完全學會的,好在我經(jīng)歷七歲劫后,本身能掐會算。
沒了天眼,我照樣能算命,只是背誦出《相術全解》能更專業(yè)些,也提高自己。有天眼的人不一定都能算命,比如小源,他可以看到我所能看到的,簡單的看出一些禍福,卻不能像相師一樣給人看相。天眼最大的作用,無非就是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而已。
翻閱完《相術全解》,我感覺自己頓悟了。很多原先雖然知道,卻無法表達的東西,都在里面詳細的記載?吹竭@些后,我對繼續(xù)算命有了極大的信心。
跟老者交談完,我有一陣子還以為只有依靠天眼我才能算得了命,F(xiàn)在天眼關閉,我卻對書里面那些記載產(chǎn)生共鳴,只等來一個人來給我驗證一下了。
開了店,我拿出兩個花圈在外面充門面。跟之前門前空空相比,更像是一個做生意的。不得不說,花圈還真有效,沒過多久就有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婦女走了進來。
她拎著一個菜籃子,身上還系著圍裙,進來以后左右張望目露惶恐之色。我見有生意來了,立刻把她扶去坐下,問道:“您是來買東西還是來算命的?”
“算命!大師,我最近總是心緒不寧,老是做噩夢!”那婦女神色惶惶不安,臉色蠟黃。
聞言,我立刻問道:“你都是做些什么噩夢,具體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我怎么也不會忘掉的。我夢到有一團黑霧一直追著我,不停地追著我。我在夢里就是跑啊跑,跑啊跑。”
婦女認真的回答,手里小動作不停,腦門上直冒汗。
我仔細的看著她的臉,印堂發(fā)黑,廷尉發(fā)紅。記得早上看到,書里說五十看廷尉,廷尉發(fā)紅是為不好之相。我又看到她臉面蠟黃,下顎發(fā)青。
再加上她說的夢,我瞇著眼睛細想,這應該是撞鬼了。于是我繼續(xù)問道:“您近來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事發(fā)生?”
“有!”她好像才想起來一樣,手指著天花板急迫的說道:“最近我特別倒霉,就拿剛剛來說,買個菜都差點摔倒。在家里經(jīng)常切菜切到手,喝水塞牙,而且我最近記性特別差,老是突然失憶!”
她把自己能想到的全盤托出,我聽到這些話便已經(jīng)確信她這是遇到鬼了。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碰到,不過這婦人撞鬼僅僅只是運氣不好,而且被鬼上身過,但也無礙。
所以我推斷,她遇到的鬼應該不是在害她。于是我再次問道:“你們家最近有沒有死過人,或者以前跟你關系親密的人有沒有死過?”
“有!我丈夫十年前去世了,難道是他回來找我了?”那婦人一臉驚訝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極有可能,不過你放心,他應該……”我話都還沒有說話,就聽到那個婦人嚎啕大哭。她邊哭邊罵著:“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啊,你要這樣害我。嫁給你二十年我任勞任怨,給你當牛做馬,洗衣服做飯從來沒有怨言!
“就算是你死了以后,我也沒有改嫁,一個人打兩份工,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大,F(xiàn)在生活好起來了,你就這樣害我嗎?”
她哭個不停,我也不知道如何勸阻。差不多過去半個多小時,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聲終于漸漸減小變成了哽咽。
“你先別哭,我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說不定不是你丈夫呢!而且他也沒有害你,要不這樣吧,你買些紙錢和香燭今天晚上十二點的時候燒燒看,明天過來跟我說明情況。”
趁著她哭聲變小,我隨即鉆了個空子趕忙說道。那婦人聽了以后連連點頭,買了一百多塊錢的香燭紙錢。不得不說,她花錢還是挺大方的,不像其他同一個年齡的女人。不過,在死人的物件上,在小氣的人也不敢隨便還價。
自她走了以后,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幾個人。這些人要么算財運,要么算姻緣,要么就是簡單的買了兩個花圈就回去。這一天下來,我竟賺了近一千塊。這在以前,是完全不敢想的。
我很好奇,難道僅僅就是因為店里多了這些死人東西生意就好起來了?直到最后一個人,道出了真相。
是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來了一個胖乎乎,脖子上掛著金鏈子,手里戴著金表的土豪。就連他的手機都鑲滿了鉆石,璀璨無比。
這土豪一進門,看著我里面的擺設就不斷搖頭。我被他這姿勢弄得迷糊不已,隨即連忙問道:“這位先生,您對小店不滿意嗎?”
土豪很直接,點頭道:“沒錯,馬大師說過,你們這些做相師的人不能享受,真正的高人要么擺攤要么隱居,真正開店的大師很少。只是,你這里裝修的雖然不算很好,但比起一般人家的店要豪華些。我真懷疑,馬大師是不是坑我,怎么把你介紹過來!”
“什么馬大師?”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禁驚呼道:“馬大師是誰?”
“我靠,你不知道馬大師?”土豪后退了幾步,退到門口抬頭看著我店鋪的名字,隨即走到我身邊問道:“你是不是叫張?zhí)??br>
“是!”我連忙答應,隨即反問道:“你說的馬大師是不是一個老先生,穿著灰色棉襖,胡子老長?”
“對對對,那就沒錯了。是這樣的,馬大師介紹你給我,說你的本事比他不差。對馬大師我是充足信任的,這些年他幫我化解了不少為難。至于你,太年輕了,不知道信不信得過?反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吧,最近我圈了一塊地,你去幫我看看風水,跟我說說需要注意哪些地方。價錢你不用擔心,我保證不會少你的!”
這個土豪有錢口氣就是不一樣,不過聽起來那個馬大師應該就是昨天的老者了,我終于明白為什么今天生意會那么好,原來都是那個老者給我介紹的聲音。
正所謂來者是客,這個土豪雖然鼻孔朝天,說話不客氣,但我依然要滿足他的要求。于是我點頭說道:“我挑個日子跟你去看看!”
“好說好說,這是我的名片,到時候打我電話。”那個土豪看起來很忙,掏出一張名片盒一疊炎夏幣就匆匆離開了。
我看著那個匆匆的有些肥胖的背影,微微一笑。拿起名片一看,劉慶,原來還是個房地產(chǎn)公司的老板。
在他之后,又賣了些紙錢,一天下來,除了土豪給的一萬定金,也賺了一千多塊錢。數(shù)錢的時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原來做這個行當還能這么賺錢。
美滋滋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之前那個婦人又來找我了。只不過再次前來的時候,她的眼神顯得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