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都怪我,都怪我,連累少爺了……”
“別哭了,小爺我不是沒事兒嗎!绷柙奖砻骘L(fēng)輕云淡,可腳底卻鉆心的疼。來回兩趟,腳下的鞋子早就燙沒了,赤腳踩在滾燙的石板上,那情形堪比非洲燙腳舞;貋淼拇鷥r就是一個個透亮的水泡整齊的排在腳底板上。
外面火紅的風(fēng)暴席卷這整個帝麟山……
“我,我就是個微不足道的丫鬟,小姐為何……為何這般舍命救我!弊孕∨缒醒b,蓮薰從來都只是喊她少爺,這還是蓮薰第一次喊小姐,也是唯一一次。
撿回兩條命,凌越斜靠在山洞里,微微笑了笑,忽然抬起右手,掄圓了胳膊,啪的一下就呼在了蓮薰后腦上。
剛才還在“嚶嚶嚶……”的蓮薰瞬時被呼懵了,愣愣的看著凌越。
“什么丫鬟,你摸著良心說,從小到大,我可曾把你當(dāng)過丫鬟?現(xiàn)如今也只有咱倆相依為命了,小爺我可一直拿你當(dāng)親姐姐看的。再說了,誰的命不是命?自己的命由不得別人輕賤,更由不得自己輕賤,記住了?”
這番話,蓮薰從未聽過,她更是不懂,自小被賣到云府,只知道這條命不是自己的,是云府的,是主子的,是大夫人和小姐的?扇缃瘛缃裥〗氵@般舍命救自己,還說了這樣的話……
想到這里,鼻子一酸,眼淚更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姐,以后蓮薰這條命就是您的了,您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凌越氣直翻白眼,揚(yáng)手又是一巴掌拍了過去:“命只有一次,命是自己的,記住了?”
蓮薰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以后你還是繼續(xù)喊我少爺吧,既然外祖母讓我女扮男裝,這么多年,想必也有她的用意!逼渲性蛄柙降故锹犕庾婺柑徇^一次,只是當(dāng)時太小,也沒深問,以至于到現(xiàn)在都還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休息片刻,二人開始檢查行囊。剛才走的太急,蓮薰的包裹都沒來得及帶上,現(xiàn)在只怕是已經(jīng)化成灰燼隨著熱浪卷下山去了。如今只剩下凌越帶來的那個小包袱,找了件舊衣服,撕成布片,二人包在腳上,權(quán)當(dāng)是鞋了。
時過正午,外面熱浪一波接著一波,洞口的位置已經(jīng)站不住人了,二人只得有又往里挪了挪。
“吼……”
“吼……吼……”
就在這是,忽然山腹中傳來陣陣吼聲。
“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凌越眉頭一蹙,問向旁邊的蓮薰。
蓮薰豎起小耳朵仔細(xì)聽了聽,可聽半天也沒聽到什么聲響,于是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啊,是外面的風(fēng)聲吧!
“吼……吼……”
吼叫聲繼續(xù)……
凌越微微側(cè)了側(cè)頭,仔細(xì)辨別了一下聲音:“不對,真的有聲音!
蓮薰倒是沒聽到什么異響,可見凌越這么說,也不由的緊張起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不時的朝著四周探望,扯著凌越的衣角問道:“不會是什么妖獸吧!
凌越也不確定,這種毫無規(guī)律的吼叫聲到底是什么。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那就是:如果真有妖獸,那能在這種環(huán)境下活下來的妖獸絕非一般貨色。
“就在這兒吧,別往里了,熱浪退了我們就馬上下山!绷柙矫嫔行┠兀戎畡偛,又警惕幾分。
可萬沒想到,計劃沒有變化快,才靠著山壁坐定,一陣劇烈的抖動就從屁股底下陣陣襲來。
抖動模式繼續(xù)加劇……
莫不是地震?凌越想著,可看洞外的情形,現(xiàn)在出去無疑是在找死。
“靠緊山壁,小心落石!绷柙綄⑸忁棺o(hù)在懷里,還不忘叮囑道。
啪……
話音剛落,一聲巨響,只見剛才倚靠的山壁竟塌陷個大窟窿,二人徑直摔了進(jìn)去。
后背重重的撞擊到山石上,巨大的疼痛順著經(jīng)脈直沖向天靈,眼前一黑,凌越直接昏了過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再次醒來已不知是什么時候,周圍碎石散落,蓮薰還被凌越穩(wěn)穩(wěn)的護(hù)在懷里,氣息平穩(wěn),顯然沒有受到太大損傷。
抬頭看了看,距離剛才她們墜下的破洞足有十?dāng)?shù)丈高,下來有個緩沖的斗坡,這才沒將她們直接摔死?梢朐贩祷,怕是不可能了。
“吼……”
吼叫聲順著山體內(nèi)的甬道回蕩,聲音更加清晰。
這是什么玩意兒,叫聲這般大?凌越心中一陣好奇。但這種情況,她卻一點兒沒有想探個究竟的欲望。此時,她只想知道怎樣才能出去。
架起昏迷的蓮薰,凌越小心翼翼的在迷宮似的甬道內(nèi)穿行,行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聽上半天,辨別聲音的方向,生怕一個不小心,千里送人頭,成功將自己做成了妖獸的點心。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七拐八拐,走了不知多少個彎,忽然,一個碩大的山腹出現(xiàn)在眼前;砣婚_朗。
只是面前的景象卻讓凌越一點也開朗不起來。
山腹之中,二人一獸正成對峙之勢立在正中,洞內(nèi)較黑,看不清樣子。見有人來,都是轉(zhuǎn)頭將目光投了過來。
“那什么,走錯門了,你們聊,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了。”說罷,凌越連忙拖著蓮薰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此時,若能多給她兩只好腳,她定讓這些人、獸見見什么叫速度。怎奈現(xiàn)在這雙腳相當(dāng)不給力,除了一腳的水泡,連雙像樣的鞋都沒有。
才走了兩步,只覺得后面一陣強(qiáng)大的吸力從山腹的方向傳來。凌越連忙松開蓮薰,并用最后一點力氣將她拋了出去。
吸力越來越大,撕扯拖拽著凌越往山腹的方向而去。連滾帶爬的被扯進(jìn)山腹,正好落在巨獸腳下。
啪……
毫無形象的趴在地上。
“你們倒是聰明,居然想到用人海戰(zhàn)術(shù)來稀解本座的威壓。這才能順利來到這里!蹦蔷瞢F居然口吐人言,聲音粗狂有力還略帶些慵懶,那是藐視一切的優(yōu)越感。
“什么都逃不過前輩的雙眼,正是!逼渲幸粋男子說道。
“哈哈哈,你不用在這兒套近乎,既然來了,那就都留在這兒吧。本座也許多年未嘗過肉的滋味了!
這人的聲音怎么這么耳熟,凌越回頭:驚悚了,還真是他們兩個。
二人卻像沒有見到凌越一般,躬身行禮,恭敬的說道:“晚輩此次前來,是想請前輩出山!
“哈哈……出山?出山?”說罷,那巨獸一聲長嘯,怒而飛起,兩對巨翅從背后伸展而出,隨著翅膀的震蕩,氣浪如同漩渦般從巨大的羽翼下凝結(jié),橫掃整個山腹,一股睥睨天地的氣勢凌霸全場。
一片混亂,凌越忙抓住巨獸的腳,這才穩(wěn)住身形,沒有被扇飛出去。
胡亂一抓,一絲冰涼從手心傳來,定睛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這巨獸居然是六足四翼。只是那絲冰涼并非來自巨獸,而是巨獸腳上的鐵鏈。
胳膊粗細(xì)的鐵鏈將巨獸牢牢困在這山腹之中,鐵鏈上還隱隱有陣法紋路流動。
“出去?這鐵鏈困了我近萬年,近萬年了!蹦蔷瞢F怒吼哀嚎,聲音震耳欲聾:“為什么,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將我困在這里,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語氣中除了憤怒,更多的是無奈、疑惑與不甘。
“您并沒有錯,恭請前輩出山!蹦凶討B(tài)度甚至恭謙,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她,她還好嗎?”巨獸并未應(yīng)答,反而忽然沉靜不少,淡淡的問道。
趁著巨獸黯然神傷之時,凌越連忙往后撤,既然出不去山腹,躲遠(yuǎn)一點也沒什么壞處。
“她……”男子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