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他媽的怎么回事兒,咱爸老毛病了,用得著這么一驚一乍的,還把老子叫過來,媽的這群下人不知道老子多忙嗎?
老子中午可是約了小云吃飯,錯過了飯點這群下人負得了責(zé)任嗎?”
圓形寸頭極度不滿,粗著嗓子抱怨道。
“徐公子,徐小姐,你們來了。”
秦婉儀微笑著迎了上去。
“秦姨您怎么也在這啊,我爸那是老毛病了,根本就沒事兒。”
圓形寸頭見到秦婉儀頗為驚訝,神色卻明顯變得禮貌起來。
“秦姨,您來了。”
另一個可愛至極的小女生對秦婉儀雙手提裙子行禮。
“秦大小姐……”
韓楓上下打量圓形寸頭一眼,剛準備說話就被秦婉儀打斷。
“徐公子不用這么心急,中午之前我讓墨白安排好酒店和小云,他們誰都跑不了!
秦婉儀開玩笑一般笑道。
“哈哈哈哈,多謝秦姨費心了!
圓形寸頭猙獰的面孔綻放出一個丑陋的微笑,繼續(xù)說道,
“那咱們?nèi)タ纯次野职??br>“請!
秦婉儀比了個請的手勢,回頭用眼神示意韓楓跟上。
四個人順著走廊來到了一間極其嚴密的病房。
“唉?你是什么人?誰讓你跟著進來的?”
圓形寸頭回頭看到韓楓也要跟著進病房,頓時面露不滿,呵斥道。
連鹽幫第一高手秦墨白都沒有權(quán)限跟過來,這個年輕人竟然不聲不響地跟過來了。
“哥,你別對人家那么兇嘛,也許人家只是關(guān)心爸爸呢!
小女生嗲嗲地拉了拉圓形寸頭的衣袖。
“徐公子,怪我沒有來得及介紹,這位就是……”秦婉儀忽然停頓了一下,笑容立馬又掛在了臉上,說道,“這位就是皇甫醫(yī)院最年輕的內(nèi)科主任韓主任,主攻腦癌這一方面,所以被我叫過來參與給老爺子看病!
“哦……”
圓形寸頭看在秦婉儀的面子上沒有再過多追問,看韓楓的眼神依然充滿了不滿不屑。
韓楓大腦有些宕機。
他分明看出來這位所謂的“徐公子”其實是個粗壯兇悍的女人,只是發(fā)型衣著打扮,甚至面相都像個男人而已。
那個替他說話的小女生看著像是剛上小學(xué)五年級,他用天眼能看出來,這個小女孩已經(jīng)二十歲上下,屬于姑娘,不是少女。
如果不仔細觀察,還以為一個爸爸領(lǐng)著一個女兒。
其實是一對年齡相仿的姐妹。
更讓韓楓感覺炸裂的是,秦婉儀和他們談?wù)摰氖峭粋人——徐青山。
她們分明稱呼“徐青山”為父親。
按照徐渭水的年齡,他是徐家三兄弟中年紀最小的,他還有兩個哥哥,都應(yīng)該是人到中年。
從來沒有人提及徐青山還有兩個這么年輕的女兒!
一開始韓楓還以為是徐渭水兩個哥哥其中一個人的女兒。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兩個女兒是徐青山的私生女。
不過這位大女兒為什么作男人打扮?以男人身份示人?
單純的心理問題,還有異裝癖?
韓楓一頓頭腦風(fēng)暴后,猜不到答案,糊里糊涂跟眾人來到了病床前。
他看到一位身型瘦如骷髏架子,稀疏的頭發(fā)白里發(fā)黃,面色蠟黃,用白色繃帶包扎兩只眼睛的老者,始終張著嘴巴,露出一排整齊的假牙。
韓楓嗅到一絲嘔吐物的味道,遠處地上有星點的嘔吐物點,顯然是老者不久前剛噴射般的嘔吐過,護士換了新的床單被罩,遠處地上并沒有擦到。
“頭……疼……”
老者抬起雞爪一般的枯手,指了指腦袋,沙啞又痛苦地了呻吟兩句,兩行濁淚順著密密麻麻的魚尾紋低落在枕頭上。
韓楓看老者眉眼間和徐渭水有幾分神似,猜到這人一定是徐青山無疑。
“哎呀行了,這不是來了嘛,哪次都鬧這出,哪次都沒事兒!
圓形寸頭雙手叉腰,不耐煩地說道。
“爸爸!”
小女生一下子撲進了徐青山懷里,淚如泉涌一般,瞬間就把徐青山病號服上衣哭濕了兩大片。
“徐老,布魯斯團隊是全世界最先進的腦科專家團隊,他們馬上為您做手術(shù),您不用擔心!
秦婉儀走上前寬慰道。
她眼睜睜看著這位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揮斥方遒的一方諸侯,如今變成了一團佝僂的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心中不勝唏噓。
這次徐青山發(fā)病與以往不同,這次最為兇險,并且堅決不能讓發(fā)病的消息告訴兩個兒子,甚至連至交好友蟠龍大師也沒有告訴。
只告訴了鹽幫幫主,秦婉儀的父親秦牧天,他和金陵徐家的高層在醫(yī)院外面圍堵過濾來探視的所有人員。
秦婉儀則負責(zé)在醫(yī)院里守著徐青山。
“嗯……”
徐青山甕聲甕氣地應(yīng)了一聲,看向了陌生的韓楓。
“哦,這位是姑蘇市皇甫醫(yī)院的內(nèi)科主任,主攻腦科……”
秦婉儀話還沒說完,徐青山別過了頭。
顯然對韓楓并不看好。
正在眾人說話間,白人醫(yī)生領(lǐng)著三名護士走進來,操著蹩腳的華夏語說道:“秦小姐,我們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病人可以去手術(shù)室了!
“好,麻煩你了布魯斯。”
秦婉儀微笑應(yīng)答道。
“不麻煩,只要等手術(shù)結(jié)束了,秦小姐賞光吃個飯!
布魯斯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小聲說道。
“等病人看好了再說吧。”
秦婉儀不置可否的保持微笑。
“這世上沒有病人是我治不好的,我會在餐桌旁向你展現(xiàn)我手術(shù)室外的另一面。”
布魯斯像是得到了許諾一般,朝秦婉儀眨了下眼,轉(zhuǎn)身出去了。
眾人一同跟著往手術(shù)室去。
韓楓和秦婉儀墜在最后面。
“我看他是看不好徐青山病的。”
韓楓冷冷地說道。
“怎么?人家約我吃飯,你吃醋了?
這么肯定人家治不好徐青山的病啊。”
秦婉儀抿著嘴憋笑說道。
“咱們看著吧,他肯定治不好。”
韓楓冷笑著說道。
圓形寸頭驟然回頭,一雙噴火的眼睛死死盯著韓楓,喝道:“你剛才說什么?”
“徐公子,韓主任跟我開玩笑呢,你千萬別在意!
秦婉儀看圓形寸頭動怒,趕忙解釋道。
“我問你,剛才你說什么呢?”
圓形寸頭并沒有理會秦婉儀,依然死死盯著韓楓。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無視秦婉儀。
除了徐青山這位“女公子”徐嘲風(fēng)。
“哥,這位大哥哥不像是壞人,他也許只是擔心爸爸呢,他并沒有惡意啊。”
徐青山另一位女兒少蘿徐球球拉住了徐嘲風(fēng)。
“我剛才說的只是實話,你父親現(xiàn)在大腦中腫瘤發(fā)育過大,嚴重壓迫神經(jīng),幾乎到了無法手術(shù)的地步。
就算是強行手術(shù),也只能切除部分腫瘤,根本起不到效果。
而且顱內(nèi)壓極高,現(xiàn)在的醫(yī)療手段再先進,也于事無補了……”
韓楓還沒說完。
“韓楓,你在說什么……”
秦婉儀拽了韓楓一下,驚恐地看著他。
徐青山這位“女公子”殺人不眨眼,就是讓她看不順眼都是被殺的理由。
更何況韓楓出言“挑釁”。
“好。”
徐嘲風(fēng)寒冷的目光投向韓楓,嘴里呲出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