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說道。
“局長,我就在車里睡一晚上,您別管我了!
看到屋里的情形也知道沒地方讓自己睡。
梁繼成一聽這話臉一下子漲紅,人家小舅子不遠千里。
帶著司機來看他們,哪能讓人家睡在車里,急忙說道,
“別,別,別。
同志,司機同志,這樣,我,我去安排你睡到我哥那個屋去吧!
梁繼成快步走到對面的東屋,使勁兒敲了敲門,
“哥,哥,你醒了嗎?
你看我小舅子帶著司機來的,要不讓司機大哥現(xiàn)在先和國強他們擠一晚上?”
可是無論他怎么敲門,東屋活像是沒活人一樣,一聲也不吭。
梁繼成越發(fā)的耳根子通紅,在小舅子面前第一次覺得這么丟臉。
江陽一看就明白,看樣子這院子里住的可不是一戶人家,應該是兩家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
明擺著人家這個當大哥的不愿意幫忙,江陽二話沒說對梁繼成說道。
“姐夫,別了,你要不到鄰居那里打聽打聽,看誰家能借住兩天,咱給他出房租!
當然不能讓小王睡在車上,自己也不可能讓小王受這個罪。
梁繼成聽了這話,自家親戚來居然還要掏房租,這事兒要是說出去,全村里自己臉都丟盡了。
咬了牙只能出了門,過了不大一會兒功夫領著一個和梁繼成年紀差不多大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人見到江陽眉頭緊皺,打量了一眼江陽。
“老六,這是和我一塊兒養(yǎng)兔子的張老三。跟我哥一樣親著呢,他家那邊兒有一個空房。
要不讓小王去那邊睡,你就跟我們擠一擠。”
江陽點點頭,笑瞇瞇的從兜里掏出一包煙塞到了張老三手里。
“老三哥就麻煩您了。”
張老三笑了笑,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自己人幫個忙是應該的!
說著領著小王走了。
小王一走,他們倆人才進了屋。
梁繼成關上屋門,聽到屋里孩子還在哭,不由得有些苦笑。
“老五生下來身子弱,也不知道為啥,老是哭,老是哭!
江陽看了看這堂屋里就兩條長的條凳。
連個桌子也沒有,啥也沒有,小王剛才拿進來那些東西就擺在地上。
看著這有些寒酸的屋子不由的問道,
“姐夫,屋里方便我進去嗎?我瞅瞅孩子們!
梁繼成急忙挑起簾子,
“中,中!
有啥不方便的呀?”
掀開簾子,屋子里傳來一股難聞的味道,這屋子里除了有些潮濕,散發(fā)了一股霉味兒以外。
更重要的是可能是有小孩子一股尿騷味兒,還有混合著奶香味兒。
本來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兒應該是好聞的,但是沒辦法,這么多怪味兒混在一起,形成了一般人都受不了的一股難聞的味道。
江陽進來就看到靠墻的地方的大炕,姐姐和孩子們就在炕上。
姐姐懷里正抱著個小嬰兒,那個孩子哭的嗷嗷叫,姐姐有點兒手足無措。
而旁邊還有一個小孩子正無措的坐在那里。
看到他這個陌生人的時候,小姑娘嚇得癟了癟嘴,眼睛里已經(jīng)蓄滿淚水。
梁繼成急忙伸手過去,小丫頭兩步就爬到了他爹懷里,緊緊的摟著他爹的脖子,被梁繼成抱在懷里。
“別怕,別怕,這是你舅。”
雖然這么說,但是小丫頭把臉縮在了梁繼成的懷里。
偷偷的抬起眼睛盯著江陽。
江陽被小丫頭的膽怯逗樂了,這兩個丫頭出生自己居然不知道。
這個明顯是老四看這個年齡也就兩歲多,再看姐姐懷里的那個,這是連休息都不休息就直接再生,不由的看了一眼姐夫。
“姐夫,這倆孩子年齡離得太近吧。”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梁繼成一聽臉一紅。
“那一年我媽催的緊,說是沒生了個兒子,要成絕戶了,結(jié)果我倆就緊趕慢趕,又懷上了最小的這個!
梁繼成以提起孩子不由得嘆氣,自己也是沒命,一口氣生了五個閨女。
江陽聽了這話,啥都沒說,能說啥?
現(xiàn)在人大部分觀念還是重男輕女。
不是靠自己一句話就能扭轉(zhuǎn)的。
江桃有點兒著急,抱著懷里哭個不停的孩子說道。
“孩子也不知道咋了哭成這樣!
“你喂她吃奶了嗎?是不是餓了?”
梁繼成說道。
江桃臉一紅,看了一眼弟弟低聲說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都下地干活兒了,哪還有奶呀?”
梁繼成不知道想到啥,臉一白,滿眼愧疚的望著妻子說道。
“我知道了,我去咱媽那屋找找奶粉,咱媽那邊兒不是有給老三家小五子吃的奶粉。
先給五妞兒沖上一瓶兒。”
江桃急忙喊道,
“你別去!”
可是丈夫已經(jīng)抱著孩子轉(zhuǎn)身走出去,江濤嘆了口氣。
江陽奇怪的問姐姐,
“為啥不讓姐夫去,孩子哭成這樣,也不給孩子吃奶?”
江桃看著啥也不知道的弟弟說道,
“你不知道她那個奶奶偏心的很。
怎么可能給我們奶粉。
去了也是讓他爹受氣!
江陽看了看屋里的情況,
這屋除了這大炕還有挨墻放著那幾個有年頭的柜子以外,看不出一絲新置辦的東西的模樣,不由的詫異的問道,
“姐啊,不是你和姐夫養(yǎng)長毛兔嗎?
那年你去我家的時候還說養(yǎng)長毛兔生意不錯,一年怎么也有個1萬多塊錢的收入。
這都幾年了,你們咋日子過成這樣?”
這屋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萬元戶,家里住的屋子。
雖然不至于說成了萬元戶家里就得住的多么奢華。
可是起碼也不像這個樣子。
連孩子吃的奶粉都買不起,這是啥情況?
江桃一提起這個話頭臉上的表情帶了幾分氣憤,
“還不都是老太太老爺子。
老太太偏心,本來我們都已經(jīng)分家,可是老太太病了一場,從生病開始就非逼著我們搬回來住。
沒法子,你姐夫又孝順。
這些事情我也不能說啥,搬回來住之后老太太就可著勁兒折騰我們兩口子。
掙了錢非得讓交給她。
不交那就成天的折騰。
你姐夫又是個孝順的,沒法子,一年到頭掙的錢全交給了老太太。
后來說蓋房,我們說那就蓋吧。
反正掙了錢也是想住的好一點,可誰知道這房子看著規(guī)劃的挺好,蓋到最后就給我們留了這么一個屋子。
說是后面沒錢了,買不起磚,只能蓋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