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卷_第17章:灑脫的安歌
手機安靜的躺在地上,碎裂的屏幕,折射出一層七彩光圈。
我也蹲在了地上。
用一種最為本我的保護方式,雙手抱著頭,眼睛酸澀。
“顧大爺,你,你怎么了呀?…...就算不想給我做飯,也不至于這么痛苦吧?”屋子總共就這么大,而且廚房在屋子中間,錢朵朵肯定會聽到剛剛的聲音。
她一個外人都能看出我的痛苦,那么,給我發(fā)來這條微信的安歌,能感受不到我的痛苦嗎?她這么理智一個人,又為什么會在圣彼得堡的深夜,編輯好這樣一段文字?只這一剎那,我突然覺得她特別陌生,距離我也特別的遙遠。
“我沒事,抱歉,今天不能給你做飯了,你走吧,別遲到。”我強忍著心臟的抽痛,答對起了眼下,舊味唯一的熟客。
“現(xiàn)在我反倒覺得那些無所謂了,只是,你這個狀態(tài)真的不是很好!
“跟你有一毛錢關(guān)系?”
“沒!
錢朵朵應(yīng)了一聲,猶豫一會兒后,又對我說道:“還是那句話,跟我的胃有關(guān)!
“你他媽沒病吧!”
我抬起頭,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就這樣的指著她,將自己的滿腔怒火,發(fā)泄到了她這個無辜的姑娘身上,“我都告訴你了,我現(xiàn)在有事兒,不能給你做飯,你跟這兒待著干嘛?我什么狀態(tài),我怎么樣了,跟你沒有哪怕絲毫的關(guān)系,錢朵朵,請你,立刻、馬上,離開舊味,今天,我跟我的店都不歡迎你!
“你怎么能罵人啊?”
錢朵朵滿是不解的看著我,委屈說道:“我明明在關(guān)心你,你自己發(fā)生了狀況,憑什么遷怒在我的身上?真不識好歹!
“我就這樣了,愛咋著咋著。”
“嘿?我這暴脾氣,你怎么跟我說話呢?我現(xiàn)在在你的店里,就是你的顧客,你這么對待自己的顧客?”
“你可以去投訴我,無論干什么都行,就是別在我眼前!”
我不耐煩的說著,明明心里知道自己這樣不對,明明知道錢朵朵是個無辜的人,明明清楚,憤怒是一個人最為無能且無力的表現(xiàn),我都知道。但,我偏偏沒法控制自己,全因那條足夠?qū)⑽伊柽t千八百遍的微信消息!“我偏不!
誰知,聽過我的話后,錢朵朵竟直接蹲了下來,“我今天就在這兒待著了,我好心好意的憑什么受你這個委屈?你今天不給我道歉,我就不走了!
“好…我道歉!蔽倚α,很無奈,“剛剛是我不對,請你趕快離開,中嗎?”
“你這是道歉的態(tài)度?”
“錢朵朵,對不起,我錯了!
“聲音太大,我不聾!
“錢大小姐,請您別可著今天折磨我,好嗎?”
毫不夸張的講,我僅存的一點耐心,下一刻就會被眼前的這個丫頭給消磨干凈,我甚至有種錯覺,錢朵朵就是錢程派來折磨我的。
“不好。”“我…...”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終于對錢朵朵說道:“你就跟這兒待著吧,我走,我他媽離開這邊,行了吧?”
“不行!
我沒有理會錢朵朵,直接哈下腰,撿起了手機,隨后轉(zhuǎn)身上樓。
…..
將門反鎖,拉上厚重的窗簾,只一瞬間,房間漆黑一片。
現(xiàn)在的樣子,應(yīng)該很像圣彼得堡的凌晨了,我坐在床邊,雙腿曲在一起,仿佛同一空間中的安歌,也是如此。其實我清楚,我只是在用這樣的一種方式,向她靠攏。
我拿起手機,顫抖著,點開了她與我之間的對話框,逐字逐句,反復(fù)看起了那句輕飄飄結(jié)束我們五年戀愛關(guān)系的話!澳阍趯戇@話的時候,心里會難過嗎?”
“你安歌真的舍得嗎?”
“五年說放就放,你憑什么這么灑脫?”
我喃喃的問著,問著這種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抬起頭,眼角終究濕潤,長長嘆了一聲,我終于選擇在我們的對話框中輸入文字,“分手可以,咱們見一面吧,我現(xiàn)在就訂票去你那兒,咱們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吃頓飯,然后…...好聚好散。你覺得呢?”
“別見了,我覺得沒必要,話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不是嗎?”
很快,安歌就給了我答復(fù)。
冰冷的答案,配上冰冷的文字。真的很和諧。
“這個機會都不給?我顧燦真沒其他任何意思,因為我知道,你做了決定的事情,誰都更改不了。當(dāng)初跟我在一起是,回家陪我一起創(chuàng)業(yè)是,最后出國留學(xué)也是!
“我知道你不會有別的意思,但我真的有事兒!
“半年內(nèi),都有事兒,是嗎?”
“再說吧。”
“…...”
安歌的三個字,斷了我繼續(xù)說下去的念頭。
我們是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我開始回憶起她出國后的點滴,我們已經(jīng)充當(dāng)了對方一年多的手機寵物,每天借用發(fā)達的網(wǎng)絡(luò),隔著手機屏幕,對彼此述說。我覺得我們之間從未變過,只不過不在對方身邊而已。
那時候,我有過顧慮,可安歌給我的答復(fù)是,“距離如風(fēng),戀情似火,有的風(fēng)可以將火吹旺;有的風(fēng)可以將火熄滅。顧燦,我相信,我們之間的火,會被風(fēng)吹的很旺。”可現(xiàn)在,明明它被風(fēng)吹滅了。
不明不白。
我又開始怨恨自己,如果那會兒能夠忍受安歌的態(tài)度,好好的哄哄她,而不是用言語中傷,或許,我們也不至于這樣。但,我那么說真的有錯嗎?每個人心里都有一把尺,都有自己的底線。
何況,我們是因為當(dāng)初治療我母親的問題,出現(xiàn)的矛盾。
“你真自私。”
我將這條消息發(fā)給她之后,便從床上站了起來,為我的難受不值,為美好的那五年不值。
重新拉開窗簾,透進窗子的陽光,是那么的耀眼。我抹了下眼角,試圖拭去淚痕,隨后邁開步子,走到門邊,打開了門。然后,我看到了蹲坐在地上的她,而聽見聲音的錢朵朵,也抬起了頭,倔強的對我說道:“顧大爺,你必須好好的給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