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氣,把媽媽的話給我?guī)淼呢?fù)面情緒拋到腦后,看著姥爺:“姥爺,我要是走了你自己一個人過有意思嗎。”
姥爺愣了一下,隨即嘆口氣:“哎,不想讓你走,但是你大了啊。”
我牽了牽嘴角:“我大了也沒事兒,我這樣也不能嫁人,以后就咱們倆過啊,反正,我可以給人辦事兒掙錢啊,走吧,回屋。”
……
誰也想不到,我跟姥爺這樣的日子一晃就過了兩年,我每隔兩天兒就上山給姥姥的墳頭除草,然后就坐在那里,自己也不知道想什么一坐就是一天。
我問的更多的是我真的會是個大先生嗎,接完仙兒之后,我的確給人看事兒了,但總覺得自己是個半吊子,萬幸的是在村里沒碰見什么大事兒,一般都是幫忙找個羊什么的,我會折幾根草棍兒,然后在家畜走丟的地方扔下去,從而判斷出方位,跟跑丟的遠(yuǎn)近,十有八九倒是都能找到,也有挺多人信我,說我是馬玉芬的外孫女兒差不了的。
但我覺得,一個先生總不能就干這個事情,我想著小時候跟在姥姥的身邊,經(jīng)歷的那些事兒,再看現(xiàn)在的自己的,總覺得有些丟人,可惜姥姥很少給我托夢,偶爾夢見了,我只能看著她在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我笑,然后我就會醒。
唯一說不清的事情就是每晚在夢里都好像有個人在教我什么東西,那個人我看不見他臉,就聽他在那自顧自的說著,我說你說的太快了我記不住,他也不聽,有時候能說一宿,醒了之后我就特別累。
我跟姥爺念叨,姥爺說那是在教我本事,說姥姥也說過有人這么教她,我當(dāng)時心里暗暗地想,我都沒聽清他在教我什么本事啊,所以,兩年了,我居然一次老仙兒都沒請過,自己都懷疑自己了。
太陽要下山了,我呼出一口氣,拿出自己帶來的香準(zhǔn)備給姥姥上完就走了,點好后我跪在姥姥的碑前,跟以往一樣的念叨著:“姥,你有事兒就給我托夢,我都想你了,劉嬸說他孫子最近晚上老哭,讓我明天去給看看,我后天再來陪你,姥爺上地去了,要是他沒事兒我就領(lǐng)他一起來啊!
說著,我磕了兩個頭剛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今天的香頭燒的不對。
黑煙滾滾,而且左手的香頭最長,中間最短,典型的惡事香,還有兇兆,這還是兩年來的頭一回,我皺了皺眉:“姥,七日之內(nèi)有人會來我們家惹事的嗎?”
“嬌龍!嬌龍!”
身后有人喊我,我回頭,看著許美金一邊哭著一邊向我跑了過來,站起身,我看向她:“怎么了。“
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淚:“這次,這次我爸真的要讓我嫁人了!”
“什么?”我愣了一下,看著她:“你慢慢說!
兩年前,因為姥姥的一句話,許剛跟艷紅并沒有讓許美金嫁給那個男的,后來他們家自己可能也去打聽了,那個男的根本就不是腿不好,而是有那個小兒麻痹,根本生活自理就是個問題,所以這事兒就斷了。
許琳琳考上大學(xué)后他們家還是借的錢讓她去念得,我聽說許琳琳學(xué)習(xí)挺好,還有獎學(xué)金什么的,以為許美金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呢,怎么這就又讓她嫁人。
許美金吸了吸鼻子,看著我:“就是三瘸子大嫂的侄子……”
我皺皺眉:“三瘸子他大嫂的侄子不是鄰村的嗎,就是她那個地頭蛇弟弟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