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看著遠去的兩個人不禁抱怨:“老羅啊老羅,不是我說你,你現(xiàn)在就是沒有以前那般殺伐果斷了。這兩個人,男奸女詐,干嘛放他們走?要是過去,你絕對不會留活口。”
我苦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呂卿侯道:“麻煩還少嗎?當(dāng)初就因為殺了一個莫千壑,惹出來多大的麻煩?到現(xiàn)在,南派天師們還把他當(dāng)成公敵呢。你沒看出來嗎?羅老板現(xiàn)在已經(jīng)心生歸隱之意,想要的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了。他不想再留那么多仇家!
“怕什么,那么多人惦記老羅,最后不還是沒辦法?實力決定一切!”大頭道:“只要有本事在身,還怕麻煩上門?金先生金屠夫如何,全是手下敗將,刀下陰魂!”
呂卿侯道:“沒聽說玄之又玄是什么實力嗎?向昆侖雖然不咋樣,可那老兩位可不是花架子。你宰了向昆侖,那估計以后再也甭想安寧了!
“不單單這個原因!”白薇解釋道:“天哥就是不想在再終南山惹麻煩了。咱們離開這里吧,以后再也不來了!
凌云好奇道:“白小姐,你昨晚上到底去哪了?可把我們著急壞了!
季嵐也道:“你不會真的進入妖境了吧!
我們一邊走,白薇一邊簡短地把昨天的事重新復(fù)述了一遍。
我呢,也把昨天回終南山的事說了一遍。
四個人聽得直咂牙花子。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聞過老狗竟然自己死了?”大頭亢奮道:“可惜,他是自己死的,最后還是保住了偽君子的名聲。這種人,就該先身敗名裂,再亂刀砍死。”
老呂道:“你太天真了!很明顯,老東西以退為進,肯定是假死。就算是真是,也有人給他的亡魂托底!
“算了,不說這件事了!”我正色道:“我已經(jīng)決定了,回到鎬城,帶上奴柘,咱們就離開這。就當(dāng)我慫了,以后不管終南山,還是鎬城,我都不會再關(guān)心了。既然九真界已經(jīng)沒了秘密,我也就沒必要和他們糾纏了!
眾人沉默稍臾,白薇道:“天哥,有句話……”
“都是自己人,沒關(guān)系,說罷!”
“不,我不是說宋嘆他們幾個在這,該不該說。你們幾個是過命的兄弟,我自然不會多慮,我只是覺得,我自己的猜測,要不要和你說說!
“當(dāng)然要說啊,是關(guān)于什么?”
“關(guān)于妖境!”白薇正色道:“你說,青風(fēng)、疏影他們,為啥沒有殺韓冰?”
“因為仁慈唄!”大頭脫口道。
白薇搖頭道:“他們可是妖,縱然沒有害人之心,但還有除根之意呢。韓冰是這次禍水的根源,它們絕對有悄然殺死她的機會和理由,可最后還是放了她!
“你的意思是,它們有為難之意?”
“是啊,我猜測,那個叫做琉堇的多花蓼還活著!卑邹钡溃骸澳氵記得韓冰朝青風(fēng)追問,是否知道琉堇一脈還有沒有人的時候,青風(fēng)是怎么回答的嗎?他沒加思索,就說不認識,也沒聽說過?僧(dāng)韓冰說,有人告訴她,她外婆其實還活著的時候,青風(fēng)馬上追問,到底是誰說的。這個下意識的反應(yīng)說明,青風(fēng)是認識琉堇的,而且,很在乎這個消息是誰在傳播。”
“可是在百醴觀的時候,老羊皮說,紫蕭子親口所言,當(dāng)初把蕭雅送去他那的苦修道士說,琉堇生了蕭雅之后,因為修為不夠已經(jīng)死了啊。”
“我們連那個苦修道士是誰都不知道,為什么要相信他的話?”白薇道:“很明顯,一個女妖,生了一個姑娘,沒辦法在妖境中養(yǎng)大,只能找個借口,送個自己心上那男人撫養(yǎng)。按照邏輯,只有琉堇活著,妖境的人才會投鼠忌器,給韓冰一條活路。而且……”
“而且什么?”我趕緊追問道。
白薇道:“而且我懷疑,青風(fēng)讓你看見的妖境只是他想讓你看見的妖境!
“我咋沒明白啥意思?”大頭皺眉道:“妖境還能有幾個?”
我卻已經(jīng)聽明白了白薇的意思。
白薇是說,妖境之中,一定另有空間。而且,他們說已經(jīng)死掉或者遷走的那些多花蓼前輩,應(yīng)該還都在。
“天哥,其實我懷疑,你母親和這個叫琉堇的女妖一樣,她……也還在!卑邹闭J真道。
我不禁一顫。
“結(jié)合你第一次進妖境的遭遇,我覺得那根本不是你母親留下的神識,而是她本人就在其中。如果她真的已經(jīng)不在了,她何以留下一絲殘識,等待十八歲的兒子?畢竟,在常人看來,你是個妖人,是活不大的啊……”白薇道:“還有那次,你在白云山遭難,最后時刻,無端出現(xiàn)了木氣匯聚,替你抵擋住了弘陽子的攻擊。你想想,白云山離終南山才幾百里距離,對于妖族來說,不過是腹地罷了,誰能豁出命來幫你?就算是當(dāng)?shù)氐臉溲俟,要是沒有你母親的關(guān)系,他們憑什么幫你?一切只能源于你母親在秦嶺的地位。”
是的……白薇的分析不無道理。
“既然如此,那羅老板的母親為啥不肯見他?還有,那叫青風(fēng)的,為啥說多花蓼妖族的前輩都已經(jīng)不在了?”大頭問道。
“笨!”凌云道:“我都聽明白了,因為人間天師要找的那個能讓人長生的多花蓼很可能就是羅大哥的母親。這也是為什么羅大哥的血與眾不同。雖然我們誰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母親和他的血這么神秘,但羅大哥一旦出現(xiàn)在秦嶺,終南山,甚至鎬城,那他自己本身就是危險,對于多花蓼妖族和他母親,同樣也是危險。羅大哥要是有危險,那他母親必然會現(xiàn)身,到那時候,那真的如了別人的愿。所以,才讓他不要來!”
集思廣益。
這看似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可卻讓我如夢方醒。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青風(fēng)一而再,再而三告訴我,離這里要遠點。
母子連心,只要我出現(xiàn),就算再淡定的母親,她也不會心寧。
我躲得遠遠的,只要過的好,她也就能平安順?biāo)炝恕?br>
“為什么我就沒有想到呢……”我抱頭喃喃自語道。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呂卿侯道:“你是局中人,自然看見的和我們看見的不一樣。羅老板,你也不算有遺憾了,若是你母親還活著,你就算躲得遠遠的又如何?”
“對,只要她在,我去海角天涯,永不踏上這片土地又如何?走,咱們帶上奴柘馬上就走!”我大聲道:“我不爭了,我也不好奇了,他們誰是誰的爪牙,誰是誰的后臺,我全不在乎了!
呂卿侯道:“誠如你言,所有的事都可以不在乎,但阿蘆怎么辦?這個姑娘如今倒成了謎,F(xiàn)在看來,不是韓冰奴使她,似乎是她在調(diào)動著韓冰。她為什么知道琉堇還活著?他又為什么策動韓冰硬闖九真界?她和多花蓼妖族有什么關(guān)系?”
“不用問了,也不用知道!”我大聲道:“留意著她,下次見她,要么她主動開口,要么,永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