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各懷鬼胎,那就讓他們斗吧。
我心如止水,冷若冰霜,一點(diǎn)出手的想法都沒有。
況且,以我對韓冰的了解,怎么感覺她有點(diǎn)主動上門送人頭的意思呢?
會不會還有后招?
反正這一次,我不會心軟了,我不會在為任何人出手,除非我自己想。
聞過掌若驚濤,直取兩人性命。
雖然怕得要死,可畢竟性命攸關(guān),仇山和韓冰在絕境之下,還是雙雙回頭反擊。
仇山的招式,完全沿襲了韓庭義的風(fēng)格,和肖震萬雷都是一個路數(shù),剛勁有余,靈活度不足。再加上內(nèi)力不夠,這是硬傷,出招的時候震耳欲聾,虎虎生風(fēng),但打在身上卻空洞無力。
仇山拼盡全力,一拳打在了聞過的手掌上,聞過毫發(fā)未損,他的手腕全嘎巴一聲,脫臼了,疼的他齜牙咧嘴。
好在另一邊的韓冰偷襲勉強(qiáng)得手,拳腳佯攻,袖口里召喚出了自己從韓庭義那繼承的蓄鬼之術(shù)。
一個惡鬼撲面,籠罩在了聞過的面前。
不過,這種小兒科的把戲,只能算是偷了一招半式,因?yàn)槁勥^全身都是妙香之氣,那厲鬼縱然兇戾,但煞氣卻不能襲身,聞過二話不說,一記五雷印便將那惡鬼打死了。
兩人趁這機(jī)會繼續(xù)狂奔,但沒超過十步,已經(jīng)被聞過輕松追上。
他隔空一個擒拿手,直接將韓冰吸了住,反手擊殺仇山。而仇山腿已經(jīng)軟了,連滾帶爬,反倒是避開了聞過的鋒芒,跳下了一道土坎,拉開了距離。
韓冰被擒,倉皇大喊:“三師兄,救我……”
仇山踉踉蹌蹌,渾身顫抖不止,一邊后撤一邊搖頭大聲道:“師妹……都這時候了,個人顧個人吧。你心里一會有羅天,一會又向昆侖,從來就沒有我。這些日子,但凡你給了我,我都愿意為你去死……可現(xiàn)在,我……我誰都顧不得了!
聞過看著擒在手中的韓冰冷笑一聲:“看見了嗎?這就是人情。大難臨頭各自飛……”
韓冰凄然道:“師兄,你不能這么狠心,救救我……”
“我倒是想!可死一個總比都死強(qiáng),況且,比心狠,誰比的過你啊……師父對你不好嗎?他死后,你不回去吊唁也就罷了,你連上柱香的遙寄都沒有。都是無情人家種,何必再論誰輕?師妹,對不這……”
“哈哈,你們倒真是一門子弟,全都是這幅德行啊.放心韓小姐,他跑不掉,你死后,我馬上就去追殺他!”
誰料,聞過話音未落,突然對面直接飛來了一根米長的木錐,仇山還在奔跑中,就毫無防備地被那木錐穿胸而過。
仇山吭哧一聲,跌倒在地,那木錐朝天,像是把他楔死在了地上,眼睛都閉上。
倉皇尖叫中的韓冰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兩眼空洞地望著仇山,整個人一下子暗淡了下來。
聞過也頓時警覺起來,冷眼前面的那片灌木叢。
他左手提著韓冰,既做人質(zhì),也做肉盾,右手低垂,勞宮穴暗施一股戾氣,進(jìn)可攻,退可守。
老道這反應(yīng),把一個老·江湖的臨場能力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我心里明白,跟著韓冰他們腳印走來的一定是郁庭禮,但我看不明白的是,此刻郁庭禮藏在哪。
“不知道是哪位到了,老道這廂有禮了,有什么事,出來一敘吧。我這人很講道理,只要能說得通,我很聽勸的!”
聞過嘴上說著,眼睛像是刀子一樣,在一顆顆的樹后巡視著。
說時遲,那時快,讓他沒想到,也讓我沒想到的是,突然一個身影竟然從他身后閃了出來。
“好快的身手!”聞過反應(yīng)速度極快,沒有回身,就將自己右手朝后反向一擊。
轟隆!
掌心霹靂驚天動地,直接將那影子撕碎了。
但這時候,郁庭禮卻在前面一躍殺出到了跟前。
聞過這才意識到,郁庭禮這是用了計(jì)策,身后那影子八成是馭鬼……
等他再想抬手和郁庭禮內(nèi)力相逐的時候,郁庭禮已經(jīng)一把抓住了韓冰的手腕,另一只手兇狠地鎖向了聞過的咽喉。
聞過不得不一松手,將韓冰推出去,借以保證自己絕無失手。
郁庭禮順利將韓冰解救了下來,滿眼的欣慰和期待。能看出,他是很想很想聽見一聲“父親”,可韓冰驚魂初定,只是看了他一眼,默然道:“謝謝!
雖然沒等到那聲父親,但謝謝兩個字,已經(jīng)是韓冰對他說過最體面的話了。
郁庭禮嘴角還是上揚(yáng)著抽搐了一笑道:“孩子,對我不用說謝謝,畢竟,我是你……我是應(yīng)該的!
“呵呵,郁施主,還真是你。我很想知道,你這瘋病是怎么自愈的?”
“聞過,能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下手,著實(shí)讓我開眼!”郁庭禮冷聲道:“想殺人?來啊,殺我。”
“手下敗將,還要言勇?”聞過淡淡道:“你在我這敗了一次,那就永遠(yuǎn)都過不了這關(guān)了。歸藏……呵呵,那算什么東西,我根本看不上眼!
“那又如何?不要說你還沒成仙得道,就算是大神在世,也不影響我郁庭禮和你決一死戰(zhàn)!”郁庭禮平靜道:“瘋過,也就想明白了,哪有什么天下第一?我郁庭禮不糾結(jié)輸贏,只想痛快一秒是一秒!
說到這,郁庭禮朝著周圍高呼道:“山神土地,山精野怪,你們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我郁庭禮死戰(zhàn)聞過,要是退一步,就算我輸。任何人,不許幫忙!我這輩子,活的一團(tuán)漿糊,今天,死必須四個明白!你們要看個明白,這老東西到底有多大本事,記在心里……”
聞過冷笑道:“看來你的瘋病還沒好利索啊。這山林之間,但凡有一個活物,都得死,哪怕是顆蛋,我也要把它搖散了!”
白薇拉了拉我袖口,言外之意是,要不要出去和郁庭禮合戰(zhàn)聞過。
可她不知道,郁庭禮剛才那句話,其實(shí)就是喊給我聽得。周圍哪有什么山神土地,但他知道我和他分開之后的方向,他很清楚,我就在周圍。
他不希望我出面。
“丫頭,快走!”郁庭禮朝后推了一把韓冰,朝她笑了笑,像是做好了最后的告別。
“本來,今天我是要行大事的,可惜,碰上了你們,又要耽誤我的時間了!”聞過嘆口氣道:“不過也罷,我都等了幾十年了,也不在乎多半日時光。韓小姐,既然你父親要求先上路,那我就先送他走。你可勁往前跑,等他死后,我在追,看看是你跑得快,還是我殺的快!”
聞過微微一笑,一個迅閃逼近了郁庭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