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已經(jīng)到了九真界,還怕你一只猞猁貓?
昨天讓你跑了,就是我仁慈,今天你但凡敢沖我伸一根爪子,我必叫你粉身碎骨。
知道這孽畜已經(jīng)有了修為,昨天甚至還能使出迷魂法,我也沒閑著,伸手朝后肩就去拔金錢劍。
直到抓了個空我才想起來,上次已經(jīng)把金錢劍給毀了,現(xiàn)如今,我還沒有一樣趁手的兵刃呢。
人和人打仗,還能空手奪白刃,可人和妖邪打仗,單單靠手上的那幾道符印可不行。尤其是像這猞猁貓一樣的老妖,必須要有三米外就能威懾到它的法器才行。
情急之下,我伸手從挎包里抓一把。
我的本意是,不管什么符箓,只要此刻能有,一把打出去,總能退敵,哪成想,符箓沒拿出來,竟然把那把銅劍給摸了出來。
這銅劍只有半尺長,空有個劍的形狀,根本算不上劍,要不是它也曾嚇唬過奴柘,我都覺得這是個古代的小兒玩具。再說它的質地,那可是青銅的,銅再好,韌度都和鐵差遠了,勉強能捅刺,卻不能劈砍,所以,把它摸出來的瞬間,我有些失望……
可大貓猞猁已經(jīng)到了跟前,就算是搟面杖這時候也得掄啊。
我將青銅劍朝面前一舉,抬手就要掐五雷,有備無患,總沒壞處。
可沒想到,五雷印根本沒用上,這猞猁見了青銅劍之后,突然半空中一個急剎車,嗷嗚一聲暴躁嘶嚎著就落了地,然后在雪地上連打兩個滾,退后了好幾米遠。抖著耳朵上標志的小天線,呲牙看著我。
我都懵了,這玩意有這么好用嗎?
作為一個劍,都沒開刃,卻能嚇退一只化形猞猁?
我將劍舉起來,自己多瞧了一眼,恍惚間,我好像看見劍面上,有個影子閃爍了一下。
“林猗,住手!”陸拂石斷喝一聲。
這猞猁得到了召喚,趕緊一路小跑退了回去,猶如見了鬼是的。
我和陸拂石隔著三四十米,四目相對。
我還真想聽聽,他又要編出點什么借口來。
“陸先生,沒想到啊,您的修為這么高,已經(jīng)參透了瞬間轉移之法,我在這里遭遇了一只大貓,您能瞬間就從閉關的草屋出現(xiàn)在這里替我解圍,真讓我開眼界。 蔽依涑暗。
陸拂石皺了皺眉,苦笑道:“羅先生,很抱歉,我在這件事上撒了謊!
“沒有什么可抱歉的,誰還沒有幾個秘密呢!”我淡漠道:“咱們萍水相逢,您管我兩日吃住,已經(jīng)算是感激不盡了,我又怎么能苛責你騙我呢?只是我不明白啊,我千里迢迢來到這終南山,來到這秦嶺深處,應該沒有冒犯到您吧,你為什么要希望我離開呢?”
陸拂風嘆口氣,朝一旁的猞猁擺擺手道:“你先去吧。”
那猞猁膽怯又惱怒地看了一眼我手上的銅劍,然后非也是的朝著另一片山林去了。
“陸先生冒著大雪來這里,就是想單純的把九真界三個字給抹去?我猜測不是吧,你還要毀了這小破廟,毀了這些大樹,讓這個地方面目全非,從此掩蓋住我曾經(jīng)來過的地方,對嗎?”
“你說的沒錯!”陸拂石鎮(zhèn)定道:“我確實是這么想的。我沒有什么齋日,我也不需要閉關,如果你不是一下子就找到了九真界,我就不會趕你們離開我的草房。我這人向來好客,這次也是唯一一次趕別人走!
“所以啊,這次是我羅天好奇之所在。這兩日通過我所見,陸先生修行的是正宗的全真之法,克己守禮,向道向善,不單單道法深厚,而且,莊重大氣,有名家之風,您為什么就針對我,不想讓我來這里呢?”
“不是針對你,我是針對所有人!标懛魇溃骸八羞M山隱居和修行的人,我能幫則幫,但這片山林卻是一個禁區(qū)。所有朝我打聽這片山的人,我無一不列外地回絕了,一句話,不知道。所以要來這里的,我也都用自己的手段,將他們逼退了,趕走了!
“所以,昨天那個新死之魂,還有剛才這是林猗小怪,都是你差遣出來的?”
“是!那新死之魂活著的時候,就和我交好,死了之后又后悔了,希望我將他超度。我就派遣他來嚇一嚇你。我知道他是殺不了你們的,我的目的也從沒想傷害你們,就是想讓你們知難而退?上В_兄不單單好腳力,還好手段,好勇氣,竟然一天時間,就讓你找到了九真界。”
“所以呢?九真界到底是什么?”
“羅先生,你為什么非要知道這九真界呢?”
“因為你應該看出來了,我的身體里,藏著一股妖氣,用他們的話說,我是個半妖人。說是尋親也好,說是見祖也罷,反正我來這里,就是想知道,我是從何而來。九真者,飛升入九云,成真身正果,這是對九真藤的評價,而九真藤在草藥之中,還有一個正事的名稱,就叫首烏。而在道法上,它們另一個名字,就是多花蓼,我說的沒錯吧?”
“你……你原來都知道?”
“兄弟不才,在姑蘇一個長者的家里見過他的藥方,那里的藥材,和市面上的藥房截然不同,我見過首烏,也就是九真藤。但我不敢確認,只能求助于你,可惜,你說了謊話,我也聽出那是謊話了,這更激發(fā)了我的信心,這里,就是我要找的目的地。你曾說過,我的身體里,藏著的妖氣乃是草妖妖主之氣,地精者,地氣之華,白為龍銜,黑為首烏。龍銜未得道前,稱之為黃精,首烏未化人形前,稱之為多花蓼。所以,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終南山多花蓼妖族之地。對嗎?”
陸拂石瞇了瞇眼,看著我道:“你說你是來尋親,可為什么你身體里的妖識并不強悍?如果你真是個半妖人,你這年紀,要么將要壽盡,要么就會走瘋瘋癲癲,可我看過你的經(jīng)脈,你內力身后,一點都不像個瀕死之人。”
陸拂石說著話,手上的手心也在變化著姿勢。
能看得出來,他的袖管里同樣藏著一個兵刃,他這是要和我開戰(zhàn)了。
“羅先生,我父輩受人之托,世道上,所有尋找多花蓼家族的人,都不能讓他們來這里。你沒法朝我證明,你此行的真正來意。我也沒有辦法識別出,你身體里的妖氣是否是多花蓼。因此,請給我三分薄面,退下山去吧!別難為我。”
“對不起,千辛萬苦而來,我不可能退下!蔽艺溃骸斑請陸先生給我三分薄面,讓我進去吧!
我們兩個同時搖了搖頭。
看來,這是要一戰(zh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