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是誰無病呻吟出來的句子了,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和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是誰。
沒想到,這酸不拉幾的話竟然這么有殺傷力,我看著眼前的白薇,心里就想起了湘西“同床共枕”的日子。
早知道她這么善忘,我當(dāng)時就該干點刻骨銘心的事,也不至于讓她忘記我。
經(jīng)過宋嘆一番“認(rèn)親”,白薇算是默認(rèn)了我們是朋友的關(guān)系,所以,也就接受了宋嘆的建議,由我們做導(dǎo)游,帶她在云城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當(dāng)然,這是緩兵之計,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趕緊聯(lián)系岳稚川,將白薇到了云城的消息告訴他。
“什么?丫頭到云城了?”岳稚川電話里罵道:“你小子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都這樣了,還能摸到云城去。”
“我能灌什么迷魂湯?我要真有那本事,還能讓她忘了我?”
“聽你這話怎么酸兮兮的,我說羅天,你不覺得,就憑你當(dāng)初在錦城那不告而別的作為,她不砍你你就該燒高香了嗎?”
“我倒是情愿她砍我兩刀,至少知道我是誰啊,F(xiàn)在好,和宋大頭比和我親近的多,寧可抱著奴柘那小東西,都不愿意和我說一句話。”
“咋?你還想讓她抱著你啊?一個小妖的飛醋你也吃,你丟不丟人。行了,少廢話,你把人給我看出了,我這就過去。要是我到之前,你再把人搞丟了,我也和你翻臉!
“那……你還告訴白家嗎?”
岳稚川沉默片刻道:“還是先算了吧。以白家現(xiàn)在對你的誤會,一旦知道人在你這,還得以為你是人販子,非宰了你不可。再說了,他們一直要安排丫頭出國去。那出國有什么好的?國外的醫(yī)生就能比國內(nèi)的好?尤其是那個廖逸群,長得比你還道貌岸然,跟他出國,我實在擔(dān)心。還是先等等,試試我的治療效果再說!
“老爺子,你這是在夸我呢嗎?什么叫比我還道貌岸然!
“嗨,我這不就是一種修辭手法嘛,用對比的手法來烘托你的人品貴重。就這樣,等著我,我?guī)纤,打·飛機去,三個小時就到云城!
掛了電話,轉(zhuǎn)過身來,一行人已經(jīng)來到了步行街。
宋嘆正指著“云城河”夸夸其談,上到天文風(fēng)和月,下到地理狗和雞,博學(xué)多識,惹得白薇連連點頭。
奴柘最氣人,才走了一會,竟然裝小孩走不動了,結(jié)果白薇愛心泛濫,竟然抱著他,還給他買了一串糖葫蘆。
那懷里我都沒抱過啊。
老呂低聲朝我道:“沒發(fā)現(xiàn)嗎?失憶之后的白小姐,溫柔了不少!
誰說不是呢。
可我卻覺得少了點什么。
不尥蹶子的毛驢兒就沒個性了。
走走逛逛,轉(zhuǎn)眼到了云城關(guān)帝廟。
白薇準(zhǔn)備進去看看,這回奴柘慌了神,再也不敢裝小孩了,嚇得趕緊從白薇懷里跳了下來。
這小東西自然是不敢進關(guān)帝廟的。
“這對石獸是什么……”白薇指著廟門口的石雕問道。
宋嘆看了半天,嘀咕道:“好像是獅子……或者是麒麟吧。好像又都不太像……可能是狗,你看這牙口,像不像金毛!
我忍不住一笑。心道,你怎么不說是哈士奇啊。
白薇回過頭,看著我道:“走了半天了,你怎么不說話?你不是說,我們也認(rèn)識嗎?”
“我……性格內(nèi)向,不善言辭!
我心道,我倒是想說,你對我愛答不理的,根本不認(rèn)得我啊。
“你既然笑了,那你知道這是什么神獸嗎?”
“如果我沒看錯,這應(yīng)該是狴犴吧!”我摸著石像道:“狴犴最大的特點就是虎臉。但關(guān)帝廟前放置狴犴似乎有些不對勁,因為,狴犴平生好訟,仗義執(zhí)言,一般是放在縣衙前的。或許,這里原來并不是關(guān)帝廟,而是縣衙吧!
“我的乖乖,老羅,你可以。 彼螄@逮住機會,把我拉到白薇跟前道:“真被老羅說準(zhǔn)了,我小的時候,這里還是縣衙遺址呢,關(guān)帝廟是后建的,但神獸是以前的。白小姐,我這兄弟什么都懂,就是見到女孩子不會說話,你別嫌棄。有什么問題只管問他。”
我心道,宋大頭啊宋大頭,你總算是開了開眼,要是早點給我機會呢?
我這剛要開口,套套近乎,就看見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跑了過來。
那一個個長的是真水靈。
“妖王?”
“妖王哥哥!”
“真的是你嗎?”
我都沒納過悶來發(fā)生了什么,一群小姑娘上來就把我給包圍了。
而且,還一點都不見外,白花花的胳膊就往我脖子上摟。
啥……啥情況?
“你們……你們是誰。 蔽乙幌伦佣济扇α。
“是我呀!”
一個姑娘笑意盎然,眉飛色舞,看了看左右,見四下無人,干脆挺了挺胸·脯道:“沒想起來嗎?我!這身材還是你給的呢啊……”
我去!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我趕緊讓她打住,正色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姑娘,你可別給我潑臟水啊……”
這姑娘噗嗤一樂,嘆口氣,低聲道:“妖王哥哥,你可真行,是我啊,阿藍,還記得不?”
阿藍?我一下子想起來了。
就是上次我和宋嘆去郊區(qū)仁德宮道觀遺址碰見的那個絞股藍小妖。
“你瘋了,你怎么跑城市里來了?”我脫口而出:“那她們是……”
說起來,這丫頭的身材還真和我有點關(guān)系,就因為吃了我一滴血。
“都是我們一起的啊,你見過的……”阿藍瞄著左右,低聲道:“今天立冬,我們要睡三月了,所以,就想著睡前來逛逛,沒想到碰上你了。”
若非懂得術(shù)法,誰能想到這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竟然都是些山精野怪呢。
時間真快啊,上次見他們的時候,正是夏至,如今都已經(jīng)立冬了。
“趕緊回山里去,知不知道,太危險了。就拿這地方來說,這可是關(guān)帝廟,你們這些小東西,一不留意,一道法光出來就把你們殺了!”
我可不希望這些小妖都和阿蘆一樣,成為城市里的“混子”。
“好嘞,謝謝妖王,我知道了,我們這就走!記得有時間,去我們那玩哦。”阿藍笑了笑,忽然又道:“對了,妖王,上次和你說過的那個道童你去見他了嗎?”
“見了!”
“你見過了就好,因為他要死了,怕你錯過了……”
“你說什么?他要死了?”
阿藍道:“是啊,好像是病了,大家都說他要不行了。不過,也有人說他是病好了,所以才要死了。好了,妖王哥哥,我們得走了,天黑之前就要回去。咱們明年春天見了!
一群小丫頭,逐個地和我擁抱,完事還大大方方地招手。
“記得來玩呀……”
看著她們消失在了街道盡頭,傻眼的我回過身,發(fā)現(xiàn)宋嘆和呂卿侯都石化了。就連同樣是妖的奴柘,也是一臉心災(zāi)樂禍的笑容。
白薇點點頭,似笑非笑般朝我道:“好一個性格內(nèi)向,不善言辭。妖王哥哥?這名字……玩的挺花啊!
我……我冤枉啊。
“丫頭,我來了!”正在我尷尬的要鉆墻縫的時候,岳稚川到了。
老爺子對他這徒弟確實好,還不到四個小時,老家伙竟然已經(jīng)從姑蘇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