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念想想,能心平氣和將這種事拿到臺面上來說,足以證明這位是個圣明之君,既成熟穩(wěn)重,又光明磊落。
這倒是讓他放了心。
帝王與他坦誠相待,那他也不能藏著掖著,刻意隱瞞什么。
否則日后被有心之人扒拉出來,傷的便是君臣間的情分。
“我曾私下向姨父求娶過,姨父說先帝忌憚云家軍,不會允許云姚兩族聯(lián)姻的,我若強行為之,便是害人害己!
永寧侯,那是個十分清醒的男人。
他深知女兒嫁入南陽侯府,會得到婆母的疼愛夫婿的呵護,可也會因此遭到帝王猜忌,日夜不得安寧。
與其這樣,不如讓她直接嫁去落魄的慶國公府,讓帝王徹底放下心,不再盯著她。
他看似在低嫁女兒作賤女兒,又何嘗不是為女兒搏一線生機?
而事實證明他賭對了,自云卿與裴家定親后,先帝便將她定義為棄子,沒再為難她。
倘若她真的嫁了某功勛子弟,恐怕不會有三年安寧的日子。
蕭痕從他語氣里聽出了濃濃的挫敗與遺憾,心底倒生出了一絲慶幸。
他慶幸永寧侯冷靜理智,將卿卿許給了裴玄。
倘若當(dāng)時同意了姚華的求娶,她最后進了姚家的門,哪還有他什么事?
姚華可不是裴玄那好色之徒,讓他娶了心愛的女子,還不得捧在手里呵護著?
夫君疼愛,婆母明理,她有了歸宿感,又怎會與他糾纏?
而姚華也不會給他機會,讓他趁虛而入的。
“你錯過了她!”帝王平淡的陳述一個事實。
姚華苦笑,“對,臣錯過了她,三年前是這樣,三年后也是這樣!
“然后呢?”帝王逼問,“你心有不甘,想要鉆朕的空子?”
姚華擱下手中的白棋,緩緩起身下榻,屈膝跪在了地上。
“臣愛慕的是云家表妹,不是南蕭的皇后娘娘,娘娘是有福之人,為陛下孕育了兩位皇嗣,臣相信她日后定能心想事成,幸福圓滿!
蕭痕的面色緩和了些,眼底露出滿意之色。
他就要他一個態(tài)度,姚二郎向來說到做到。
他說云卿是南蕭的皇后,那以后定會恪守君臣之禮,不越雷池半步。
“記住你今晚說的話,朕與皇后琴瑟和鳴,她既做了朕的妻,余生便只能是朕的妻,誰都覬覦不得!
姚華緩緩俯身叩首,“臣祝陛下與娘娘伉儷情深,攜手白頭!
帝王緩緩起身,踱步走到窗前站定,一字一頓道:
“冥起去了中州,程霖在北山大營蟄伏,朕讓你暫時統(tǒng)領(lǐng)禁軍跟御林軍!
姚華聽罷,眼底劃過一抹驚詫之色。
他猜到程霖不會老老實實待在京兆府大牢,八成是外出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了。
去北山大營蟄伏,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他沒想到帝王會如實相告。
還有冥起的行蹤,居然也一并透露給了他。
此二人可是帝王的左膀右臂,能讓他卸去防備坦誠相待,是不是證明他們之間的隔閡徹底解除了?
還有,他竟然讓他同時統(tǒng)領(lǐng)禁軍跟御林軍,這有點超脫他的認(rèn)知。
他才向他坦白對表妹的心思,他不該防著他么?怎么還重用上了?
“你很驚訝?”蕭痕見他久久不語,回頭詢問。
姚華急忙收斂心緒,頷首道:“陛下透露的信息太多,臣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多么?”帝王扯扯唇,似笑非笑道,“程霖跟冥起的行蹤,不都在你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