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眼底劃過一抹驚詫之色。
顛皇竟然叫他去迎西越的大皇子?
他沒聽錯吧?
雖然這些年他率領(lǐng)暗衛(wèi)執(zhí)行過不少類似的任務(wù),但此次情況不同啊。
這家伙就不怕他心生嫉妒,半路將人給解決,然后嫁禍給鎮(zhèn)北侯?
“您……確定要讓屬下去迎?”
蕭痕嗤的一笑,不答反問:“怎么,你不想接這個任務(wù)?”
冥起急忙垂頭,語調(diào)恭敬道:“任憑陛下差遣!只不過屬下是暗衛(wèi),不太適合與西越使臣正面接觸!
前半句雖然說著任憑差遣,可后半句已然有了婉拒的意思。
他不想去!
更不想親自護(hù)著西越大皇子來南蕭,眼睜睜看著他將小公主娶走。
任他再冷漠,也沒法做到無動于衷。
他怕自己壓制不住內(nèi)心深處的邪念,在路上把人弄死,壞了兩國之間的合作。
蕭痕感受到了他的抗拒與退縮,可不打算順?biāo)囊狻?br>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讓他開竅的法子,哪能輕易放過?
雖然風(fēng)險大了些,一旦刺激過頭,極有可能讓西越大皇子命喪黃泉。
但此舉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
這木頭呆子若真的沖冠一怒,在半路將人給殺了,他倒是對他另眼相看。
大不了幫他收拾爛攤子!
“朕會安排禮部左侍郎跟鴻臚寺卿前去魯城迎接,你只需帶兩百暗衛(wèi)在暗處保護(hù)即可。”
冥起緩緩攥緊了垂在身側(cè)的手掌,身體緊繃成弦。
明知推脫不掉,可他還是硬著頭皮道:“最近盛京不太平,蘇黨官員虎視眈眈,而程霖又不在,
屬下要是也離京,誰來守衛(wèi)您的安全?要不還是讓花蕊夫人帶暗衛(wèi)走這一趟吧?”
蕭痕揚(yáng)了揚(yáng)眉,緩步走下御階。
這還是他自跟隨他以來,第一次枉顧他的命令。
越是推脫,越證明他心中在意,那就更加不能放過他。
“冥起,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作為暗衛(wèi)首領(lǐng),時時刻刻得聽從安排。”
冥起急忙伏身叩首,“屬下不敢!可陛下的安危……”
“無需你操心!钡弁蹰_口打斷了他。
“朕叫皇后將她的暗衛(wèi)首領(lǐng)調(diào)過來用幾日,你帶人去迎西越使臣,退下吧!
冥起抿了抿唇,起身時只覺心口暈開針扎般的疼,被他強(qiáng)行給壓了下去。
“屬下遵旨,我這就去千機(jī)閣挑選合適的暗衛(wèi)。”
說完,他躬身往外退去。
蕭痕看著他孤寂冷沉的身影,心生不忍。
可想到此舉若成功,他以后有家有室,再也不用過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又將那股不忍給掐滅了。
但愿從魯城回盛京的這一路,他能想通想明白吧。
折返回御案,剛撈起桌上的一本奏折翻看,外面就傳來吳公公的通傳聲,“皇后娘娘駕到。”
一聽媳婦兒來了,皇帝陛下也沒了理政的心思,將剛拿起的折子扔回去,猛地往后一仰。
片刻,云卿撐著腰肢緩步而入,青蘭跟在身后,手里提著一食盒。
“臣妾給陛下請安。”
嘴上雖然這么說著,但屈膝不帶半點(diǎn)彎曲的,徑直朝御階上走去。
蕭痕斜靠在椅背上,一邊敲擊著御案,一邊開口提醒,“小心點(diǎn)!
皇后娘娘笑了笑,每一步都走得極慢極穩(wěn)。
“很忙吧?連午膳都沒回鳳儀宮用,臣妾命御膳房準(zhǔn)備了幾樣清淡的菜肴,陛下嘗嘗。”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音落下,她跨上第九層臺階穩(wěn)穩(wěn)站在了御案前。
青蘭也小心翼翼走上來,剛準(zhǔn)備開食盒布菜,帝王突然朝她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