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記得,當我給妍妍打完信息以后,一直焦急等待著的心情,反復(fù)看著手機,心中忐忑不安,那個時候,手機仿佛是個燙手山芋,不敢觸碰,卻又怕錯過妍妍的信息。
那是心動的感覺。
“你和焦陽真的就沒有一點感情嗎?”
不知何時,妍妍已經(jīng)抬起了頭,眼神中仍然帶著幾絲驚恐。
妍妍紅著眼睛,我用手幫她擦拭掉眼角最后的那滴淚水。
“有的只是對她產(chǎn)生的依賴,還有對她的愧疚,畢竟她為了我生下了依琳!
我的眼睛逐漸模糊起來,我沒有掉眼淚,只是看得久了,眼前的東西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你這樣對焦陽來說,是不是很殘忍?”
妍妍不再抬頭看著我,她離開了我的懷抱,和我并排站著,或許乍一離開我的懷抱,讓她感受到了寒風(fēng)的冰冷刺骨,她重新掖了掖自己的衣服,雙手插進口袋,說話的時候,重重的吐出一口白氣。
我遲疑片刻,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世界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我也呼出了一口白氣,看著白氣在眼前逐漸消散,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依琳跳舞的畫面,想來,我也有幾天沒有見到她了,不知道最近她怎么樣了,天氣又變得冷了起來,今年的冬天她沒有在暖氣的房子里,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這滴水成冰的溫度。
“在想什么呢?”
妍妍看我一直沉默不語,對于她的問題也沒有回答,有些著急,轉(zhuǎn)頭看著我。
我沖她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用手輕輕的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好久沒有刮她的鼻梁了,她的鼻尖已經(jīng)冒汗了,我很納悶,天氣已經(jīng)冷到讓我身體時不時的打寒戰(zhàn),她的鼻尖卻在冒汗。
或許不是因為熱吧。
“我只是在想,我該怎么和你說接下來我想說的話!
妍妍滿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變得失落起來,因為我想趁此機會,和妍妍攤牌,想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全部,包括我想就此離開的事。
我醞釀了很久,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切入這一點,她剛剛挨過去這一波傷害,而我又會再一次給她一記重創(chuàng),或許我給她的這記傷害,她可能會用很久很久來恢復(fù),但有的事情不說出來,或許對她來說,會是一個更大的傷害。
“我要離開你了…”
我于心不忍的終于說出了這句分開的話。
妍妍震驚的看著我,她的眼神中布滿了不可思議,片刻后,她突然就笑了起來,笑的肆無忌憚,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終于還是真的做了…”
妍妍笑著說道。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這么做,有我的理由,和謝子龍沒有關(guān)系!”
我慌忙的解釋道。
“你這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何必解釋呢!
妍妍不再繼續(xù)肆無忌憚的笑,臉上露出了失落和無助。
她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不知道是被這冷風(fēng)吹得,還是因為剛才我說出了分開的話。
“說了這么多,就是為了最后這一句話分開的話,對嗎?”
妍妍質(zhì)問著我說道。
“不是的!我已經(jīng)說了,分開和其他任何事都沒有關(guān)系,是…”
后面的話我不知道該如何說,可是看到妍妍逐漸變得痛苦起來,一咬牙,打算和盤托出。
“我…”
剛說出一個字,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一個沒我備注卻熟悉的號碼。
“我哥把依琳抱走了…快來!”
焦陽帶著哭腔在電話那頭急促的說道。
“怎么回事?”
我頓時心中一緊,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電話那頭傳來了盲音,這讓我更加焦躁起來。
“上車!依琳出事了!”
我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沒有去看妍妍此時的表情,她卻很配合的跟著我回到了車里。
小燕依然在睡覺,睡的很香,沒有醒來的意思。
我系安全帶的時候,回頭看了她一眼,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會把你扔了呢,這得是多狠心的父母。
我不再猶豫,妍妍更是沒有說一句話。
我猛轟油門,發(fā)動機的轟鳴傳進車里,
我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丈母娘家,疾馳而去。
我沒有注意時間,也不知道這段路程用了多久,我猛地剎車,輪胎和地面劇烈的摩擦產(chǎn)生“吱嘎吱嘎”刺耳的聲音。
“你先待在車里吧…”
我轉(zhuǎn)頭看著妍妍,說了一句,此時我的心情很復(fù)雜。
等我從車里下來的時候,我就聽見樓頂開始了爭吵,我仰頭看過去,赫然發(fā)現(xiàn),此時的焦守明正抱著依琳,站在了樓頂?shù)淖钸吘墶?br>而此時的依琳被嚇得嚎啕大哭起來,焦陽跪在了地上,哭著和焦守明說著什么。
距離太遠的緣故,我只聽見了依琳的哭聲。
我先報了警,然后想第一時間沖進去,雙手猛然推門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大門沒開,我又沒有鑰匙,這下讓我變得更加急躁,開始發(fā)了瘋的用腳猛踹大門。
最終卻于事無補。
不知什么時候,妍妍領(lǐng)著小燕站在了我的身后。
又是一次狠狠的踹了上去,鐵質(zhì)的大門被踹得發(fā)出震耳的“咚咚”的聲音,我卻被大門彈出去老遠,差點摔倒。
妍妍慌忙的攙扶起我,小燕也是歪著腦袋,看著我一次又一次的去踹大門。
依琳的哭聲,終于還是引來了周圍看熱鬧的鄰居,盡管此時屋外寒風(fēng)陣陣,卻依然阻擋不了他們湊合鬧的好奇心。
焦守明的腳步依然在往邊緣挪動,我的心跟著他的腳步的挪動,提心吊膽。
焦陽的哭喊也從樓頂傳了過來,這時,我發(fā)現(xiàn),身體搖搖晃晃的老丈人也出現(xiàn)了樓頂。
我變得急躁不安起來,我看了看樓頂,然后徑直跑向了其中鄰居家。
鄰居是個租客,做編織袋的生意,和焦陽離婚之前,每次過來我都會遞給他一根煙,中年人,帶著一家老小吃住都在這里,人挺不錯的。
“借用一下樓梯!”
我沖著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大叔,喊了一聲,然后順著樓梯開始往上攀爬。
終于來到了樓頂,卻發(fā)現(xiàn)鄰居家的樓頂,和丈母娘家的樓頂之間有一條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