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下肚,曾偉健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原本古板無情的臉龐也開始柔和,他很開心地拍拍樸帥的肩膀笑道:“很久沒喝過這個酒了,多謝你用心了!”
樸帥趕緊擺手謙虛起來:“這本就是特意給伯父準(zhǔn)備的,哪兒來的謝不謝?再者說曾柔是您的女兒,我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
曾偉健笑著不說話,看他的樣子很滿意樸帥的態(tài)度,隨即夾起筷子,捯了一塊魚肉放入口中。
“呸!”魚肉剛一入口,曾偉健就吐了出來。
“伯父怎么了?”趁此機會,就算是明知故問,樸帥也趕緊套起近乎來。
曾偉健臉色難看,但出于多人在場,不好發(fā)作,只能將目光投向馬建國道:“這是什么魚?”
馬建國瞥了一眼樸帥,如實回答道:“膠水魚肉!”
“膠水魚肉?”曾偉健沒明白,于是向曾媽媽問道:“什么是膠水魚肉?”曾媽媽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此時曾柔笑著給他們二人解釋起來:“爸,媽,膠水魚肉指的是整條魚是用不同魚拼接起來的,一般都是用來以次充好的!
原本曾偉健聽見不同的魚拼接而成,還以為比較昂貴,比較難度大,可是一聽見又以次充好后,整張臉都凝在了一起。
他手指不停地搭著桌子,發(fā)出“嗒嗒嗒”的聲響。
“駱順,我記得你說這道菜是美利堅運來的待產(chǎn)的雌鱒魚是吧?”曾偉健的語氣開始不善起來,對駱順直呼其名。
“是...是的,伯父!”駱順額頭不斷冒著虛汗,他先前也嘗了一筷魚肉,味道確實很糟糕,應(yīng)該鮮嫩無比、爽滑異常的魚肉,變成了入口酸澀、難以下咽的糟糠。
曾偉健點點頭:“那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就是你所謂的珍品?吃起來還不如一條草魚?”說著又指了指馬建國,“他說是膠水魚肉,你是欺辱我年紀(jì)大了,嘗不出好壞了么?”
“伯...伯父冤枉。 瘪橅槾舐暯性,他哪兒知道自己點好的魚會被偷梁換柱,想到這兒,他心底漸漸發(fā)亮,既然魚給他換了,那剩下的菜,有可能都給換了?
事實上,跟駱順猜測的一模一樣。
曾偉健對他的話棄之未聞,再次伸出筷子,夾起另外一道菜來,依舊如他所料,難以入口。
“啪!”
曾偉健將筷子拍在桌上,臉色極為不悅。
“伯父,您稍等,稍等一下,容...容我詢問一下?”駱順小心翼翼地到了個歉,見曾偉健面無表情,趕緊將風(fēng)口對準(zhǔn)馬建國。
“混賬東西,老子點的是這些菜?”
馬建國斜睨他一眼,不屑道:“你點的菜我們這兒沒有,就算有,你不夠格,也就能吃吃這些東西了!
又被提及不夠格,這種侮辱對駱順而言,生平僅有,他是什么人?駱氏集團(tuán)的少東家,居然被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看不上。
“呵呵,那好啊,你跟我說說什么人夠格?是不是要天王老子來?”駱順氣急敗壞,但又顧忌到曾偉健對自己的看法,所以沒有表現(xiàn)的太過粗魯。
馬建國沒有搭理他,只是轉(zhuǎn)身向樸帥詢問起來:“帥哥,您要的菜品都準(zhǔn)備好了,請問現(xiàn)在需要上么?”
有了好酒,怎么能沒有好菜?樸帥還在惋惜,恰好馬建國準(zhǔn)備好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上吧,正好沒菜下酒呢!”樸帥催促起來,他對曾偉健拱手相邀,說道:“伯父,這桌菜不和您的口味,要不然請您移步,去我給您準(zhǔn)備的那一桌?”
曾偉健此刻對樸帥的印象大好,笑著擺擺手:“不用了,讓人把這一桌垃圾撤走就行,你的菜就上到這兒來,省得麻煩!”
馬建國看著樸帥,見他點頭,立馬吩咐人將桌上的假貨撤下,換上給樸帥提供的真材實料。
這次輪到樸帥開始耀武揚威了,他跟之前的駱順一樣,將每一道菜的來源出處,一一說出來,好顯示菜品的珍貴。
上一道,他介紹一道,曾偉健品一口紅酒,嘗一筷子,不禁滿意地直點頭。
“好好好!”曾偉健連說三聲“好”,表示對樸帥極為滿意。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駱順胸膛的火氣,早就按耐不住,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這都是我給伯父準(zhǔn)備的,沒想到你這個混賬東西給偷梁換柱了!”
曾偉健見他如此放肆,不禁冷眼一瞪,怒斥起曾媽媽來:“看你找的好事兒,以后不要再給我瞎出主意!”
曾媽媽此刻也為駱順的表現(xiàn)而不滿,聽見自家老公說話,立馬回應(yīng):“我還不是為了小柔好嗎?下次不會了!”
情形如此,駱順也沒有辦法再待下去,冷著臉準(zhǔn)備告辭:“伯父伯母我就不在這兒給你們丟人了,改日再請你們吃飯!”
馬建國在一旁酸道:“對,以次充好請多少次也花不了幾個錢。”
駱順冷看他一眼,出奇的沒有反駁,轉(zhuǎn)身對樸帥冷笑道:“你很可以,樸帥是吧?我記住你了!”
樸帥不咸不淡的回看一眼,簡單哼道:“哦,那多謝你了!”
駱順丟下一句“走著瞧”后,甩手離去。
此時,曾媽媽才開口埋怨起曾偉健來:“你說你也真是的,不就一桌飯菜么?人家興許是真心實意辦砸了事兒而已,再者說興許有小人從中搞鬼也不一定呢!”說著她瞥了瞥樸帥,意思顯然。
曾偉健哼了一聲道:“那只能怨他自己沒有本事,如果按你的說法,以后小柔嫁給他,天天被人欺負(fù)怎么辦?”
“怎么可能?不是還有我們么?”曾媽媽不同意自家老公的看法。
“嫁出去的姑娘如潑出去的水,到時候誰還有空管這個管那個?”
“你個沒良心的,小柔不是你女兒?你說話怎么就不能好聽點呢?”現(xiàn)在沒什么外人在場,曾媽媽直接無視掉樸帥的存在,開始像在家里一樣,不斷埋怨開來。
曾偉健懶得理她,在他看來,女人都是頭發(fā)長見識短。他拍了拍樸帥的肩膀,笑道:“小伙子很不錯,就是老實了點!”
老實?曾柔聽見父親對樸帥的評價,差點沒笑出聲來,如果樸帥要是老實的話,那天底下恐怕就沒有壞人了。
樸帥看著曾柔偷笑的模樣,瞪她一眼,訕笑道:“伯父說的是,以后我會改!”
曾偉健大手一揮:“哎,不用改,這樣就挺好的,等這次回去的時候,你跟小柔一起回去!”
“?”樸帥一愣,“我去干嘛?”
曾偉健哈哈大笑:“你不是沒有工作待業(yè)嗎?怎么能讓一個女人養(yǎng)著你?這樣吧,你跟我回去,我安排你進(jìn)公司工作,表現(xiàn)得好以后提拔你做個分公司的董事,讓小柔給你打打下手,這不是挺好的么?”他這一番話,差不多已經(jīng)將樸帥看做正式女婿了。
曾柔臉色一紅:“爸,你說什么呢?誰說要跟你回去了?”
“你看,我女兒還不愿意了!”曾偉健越發(fā)開心,不禁一口喝光了酒杯中的殘酒,樸帥立馬給他滿上。
“我在這兒好好的,干嘛要跟你回去?我現(xiàn)在很喜歡大學(xué)老師這份工作!”
曾偉健不屑道:“大學(xué)老師有什么前途?老爸以后的產(chǎn)業(yè)你跟小溪一人一半,不是比你當(dāng)大學(xué)老師前途光明的多?”
曾柔不愿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雙手交叉,獨自生起氣來。
曾偉健見狀,也就隨她去,笑道:“行行行,你不回去就算了,那樸帥跟我走可以吧?總不能讓他隨便找個工作吧?”
出乎幾人意料,樸帥居然也拒絕了。
“伯父,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目前還沒打算離開北江市,等以后再說吧!”開什么玩笑,自己一家老小都在北江市待著,離開這兒,自己去哪兒逍遙快活?更別說去曾偉健手下,時時刻刻被他看著了。
“你沒工作...”曾偉健剛想勸說,就被曾柔打斷了。
“爸,樸帥現(xiàn)在有份工作,剛才開車接他的人你也看見了吧?”
曾偉健點點頭:“看見了,又怎樣?”
“那人組了一個車隊,樸帥現(xiàn)在在車隊里,擔(dān)任教練呢!”
車隊?教練?曾偉健沒反應(yīng)過來,倒是鐘溪興奮地大叫起來。
“姐夫,真的假的?是不是那種專業(yè)的俱樂部?”
樸帥尷尬地笑了笑,他只是跟曾柔稍微提及了一下丁可榛的邀請,沒想到她居然就地扯皮起來。
“不是,他們組的是業(yè)余車隊,這次來這兒正好是參加比賽,我順帶給他們跑一場罷了!
“姐夫,你會飆車?”
樸帥咂咂嘴:“會一點吧,也不算飆車,車技還能過的去!”
此刻就連曾偉健和曾媽媽都開始詫異起來,他們都在電視里看過各種賽車片段,樸帥這個身子要說打拳擊的他們信,要說是車手,他們都懷疑那一輛輛跑車能不能容得下這個身子。
看著幾個人都不相信的神色,樸帥笑了笑,說道:“正好今晚就有一場比賽,你們要是不介意,等會一起去看看?”
“好啊,我最喜歡看賽車了!”鐘溪開心極了。
曾媽媽臉色一變:“不行,小溪你不能去!”
“為什么?”鐘溪不解。
曾媽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畢竟她的妹妹和妹夫就是賽車時,出了車禍才導(dǎo)致鐘溪無依無靠的。
“沒事的,讓他去吧,我正好也想看看!”曾偉健笑著安慰了一下曾媽媽。
“唉!”曾媽媽嘆了口氣,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