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斯爵拿過凌轍手里的資料,迅速打開,一目十行瀏覽了一遍。只是越看,心里就越涼。當看完全部資料后,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眼前這個女孩姓董,叫董香玉,年齡看上去顯老,實際上才二十出頭。親生媽媽死得早,爸爸娶了后媽,對她非打即罵。尤其是后媽生了弟弟以后,香玉在家里的地位就更低了,連吃飯也不能上桌,不能讀書,每天就過著保姆般的生活,她不堪欺凌,十八歲剛成年就試圖離家出走,逃離地獄般的原生家庭。可誰想上火車的時候,一個和她爸爸關系好的大叔見她外出,“好心”通知了她爸爸。董父聽說女兒要跑路,罵她是條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在后媽地慫恿下,竟以要為兒子置辦房產為由,找了條黑產業(yè)鏈,將女孩賣給了一名六十幾歲的老頭。老頭嗜賭成性,后來輸得傾家蕩產,又把女孩當抵押,說要籌錢再賭。但年齡太大,在暴輸的情況下,高血壓犯了一命嗚呼,女孩輾轉又被賣給了人販子。從此后,女孩便下落不明了……沒想到時隔一年會被發(fā)現在礁石區(qū),子宮受到嚴重撞、擊,剛剛流過產。她身上穿著寧熙的衣服,是不是代表寧熙也落入了人販子的手里?“拐賣董香玉的那批人販子現在什么情況?”凌轍搖頭,神情凝重。“這是一個家族性質的跨省流動拐賣團伙,手法嫻熟老練,分工明確,在華夏這么多年打擊拐賣犯罪的情況下,沒有任何背景,還能持續(xù)作案,足見他們的小心程度,據悉,他們一旦出事,就馬上躲進某個深山老林,等風頭過了,再出來犯案!币舱侨绱耍芏啾凰麄児召u的女孩,一拐就是一輩子,再無緣和親人相見!霸撍!”戰(zhàn)斯爵攥著資料手一緊,拳心狠狠砸在墻壁上,手背破了皮!巴ㄖ,加大排查力度,就算他們再小心,也總會有蛛絲馬跡的,說不定哪個攝像頭拍到了他們。”阿澈點頭,焦急道:“我馬上去辦,可這無異于……大海撈針,現在很需要一個突破口!睉(zhàn)斯爵眸光倏地一寒,銳利的視線透過玻璃窗,緊鎖在病床上的董香玉身上。“她不就是突破口么?”戰(zhàn)斯爵拿了幾張女孩沒有毀容前的照片,快步沖、進了病房。凌轍蹙眉,意識到不妙:“戰(zhàn)斯爵,你做什么?”砰。戰(zhàn)斯爵將病房的門上鎖,冷厲的眼底透著決然。阿澈見狀忙拍門,提醒道:“爵少,醫(yī)生說董小姐不能受刺、激,否則有生命之憂,可恨的是那些人販子,董小姐也是受害者,她是無辜的……”戰(zhàn)斯爵充耳不聞,仿佛病房內外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阿澈提醒無果,只能求救似的看向凌轍:“凌先生,爵少他這樣會惹麻煩的!薄白屗麊柊桑苍S真的能問出點什么!绷柁H也是死馬當活馬醫(yī)了,幽幽道:“你先去和警方交涉,我在這盯著,一旦董小姐有什么問題,醫(yī)生會及時搶救!弊類鄣呐藭r時刻刻飽受折、磨,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凌轍太懂了!》績取E⒉煊X有人進來,緊緊閉著雙眼,睫毛微微顫、抖,卻始終不肯睜開。戰(zhàn)斯爵站定在她身邊,臉上沒有半分柔情,肅殺而冷酷。“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女孩依舊沒有動作,但被子在細微的抖。就連右手打點滴的手背也不可遏制地輕、顫。戰(zhàn)斯爵俊臉鐵青,面無表情地把她的生平詳細說了一遍!啊素溩庸兆吣銉H僅一年,你就被毆打至流產,拋尸荒野,大概那些人以為你臉毀了,渾身多處骨折,肯定活不下來了,也就懶得再管你了!迸饷艿慕廾、抖地更加厲害了。他從包里掏出一張寧熙眉眼溫柔的照片遞到女孩面前!罢掌锏呐耸俏姨,我們在回家途中,飛機出了意外,她掉進江里,生死未卜,我整整找了她八天,而現在她的衣服卻穿在了你的身上……”女孩呼吸微頓,突然睜開了眼,入目便是寧熙唇紅齒白的笑顏。但她臉上依舊很惶恐,眼里閃爍著淚花。戰(zhàn)斯爵靜靜觀察她的表情,心口一震,摁住她的雙肩,神情變得激動:“你見過她,對不對?她在哪?告訴我,她在哪?”女孩瞳孔瑟縮,局促地朝他搖頭,重復呢喃:“別打我,都別打我,我會聽話的……”“……”戰(zhàn)斯爵摁著她肩膀的手猛地用力:“我不管你的過去有多悲慘,我只知道,如果你不把你知道的一切說出來,我太太可能會受到虐、待,和你一樣痛不欲生……”“求你不要打我,疼,好疼……”女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聽到戰(zhàn)斯爵的話,低低地嗚咽起來。她很想把自己縮成嬰兒形狀,仿佛這樣就沒有痛苦了。可戰(zhàn)斯爵扼住她的雙肩,讓她無法動彈。她的掙扎逐漸劇烈……戰(zhàn)斯爵又重新拿出一疊照片,有的是她沒有毀容前的,一個人笑得像不諳世事的孩子,也有的是她的禽獣親爹,還有她歹毒的后媽,包括囂張用腳踩她臉的惡魔弟弟。他的聲音冷冽像來自地獄!翱吹搅嗣矗磕阋郧靶Φ枚嗵,可現在呢?你毀容了、流產了,清白不在了,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但那些推你下地獄的這些人,卻依舊活得好好的,拿著賣你的錢買房、娶妻,活得比誰都好……”戰(zhàn)斯爵每說一句,無異于往她心口捅一刀。她這二十年來過得就像是是個笑話。被親爸賣,被老公輸,又被高利貸賣給人販子……然后又被丟給人面獸心的父子倆!鞍 辈坏人f完,女孩就跟發(fā)了瘋一樣去奪他手里的照片。戰(zhàn)斯爵眼睜睜看著她將照片費勁地撕碎,厭惡地丟在地上,那怨毒的眼神,若不是身體不允許,她恐怕還要去重重的踩上幾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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