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去了《靈媒》劇組安分些,不要再惹是生非了,我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時救你的!苯(jīng)紀人喉頭苦澀,眼底卻泛起一絲欣慰。
經(jīng)紀人此刻眉峰緊蹙,眼底的憂慮如墨漬在宣紙上蔓延。
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車座邊緣,皮革的紋路在他掌心留下細微的灼痕。
“一定,一定不要招惹墨瀾,就算不能搞好關(guān)系也絕對不能背后說墨瀾的壞話,聽到?jīng)]有!彼Z調(diào)陡然凌厲。
小明星慌忙點頭,經(jīng)紀人卻仍覺不安,這孩子心性單純?nèi)缰赏茫粼偃缰鞍憧跓o遮攔,墨瀾那等權(quán)貴……
“哥,我知道的,墨瀾老師和成唯不一樣!毙∶餍呛龅亻_口,聲線透著倔強。
他蜷在座椅上的脊背悄然挺直,狗狗眼泛起晶亮的光,仿佛談?wù)撃珵懕隳苋计鹚牡椎幕稹?br>
“我背后吐槽成唯,是因為……”他喉頭哽塞,掌心攥成拳,指甲掐入肉里的痛感卻讓他更清醒,“成唯在粉絲面前最會演戲,暖男模樣演得比誰都真,可私下里對我們這些小藝人……”
他眼底泛起冷嘲,“冷嘲熱諷,像看垃圾似的。他憑什么?不就是靠黎遠航爬上去的嗎?”
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出,經(jīng)紀人慌忙抬手示意他噤聲,小明星卻愈發(fā)亢奮,“為了資源做到那地步,給黎遠航當狗……不,當寵物!我惡心!真的惡心!”
車內(nèi)空氣驟然凝滯,經(jīng)紀人喉頭滾動,卻不敢斥責(zé)。
他知道小明星的傲骨,這孩子在泥潭里掙扎,卻總想攥住最后一塊干凈的石頭。他憶起那日小明星被成唯當眾羞辱,仍梗著脖子不肯低頭,眼底的倔火與此刻如出一轍。
“可墨瀾不一樣!毙∶餍钦Z調(diào)陡轉(zhuǎn),睫羽沾上淚光卻仍昂著頭,“墨瀾是真正把咱們當人看的。他不是像成唯那樣……”他咬唇,尋著最狠的詞,“不是像成唯那樣把咱們當螻蟻碾壓踩踏!
他開口聲音帶著明顯的敬重,“他冷是冷,可那冷是世家骨子里的傲,不是成唯那種……”
他絞盡腦汁,“成唯像變色龍,墨瀾是冰雪,是……是……”他忽地攥住經(jīng)紀人衣袖,顫聲,“是高山上的雪松!我要是能站在他身邊,哪怕只是當個背景板,我都覺得榮耀!”
經(jīng)紀人怔怔望著他,這孩子眼底的熾光竟讓他想起初入圈的自己。
那時的他,也這般仰望權(quán)柄,卻漸漸在泥潭里磨滅了棱角。
小明星此刻的憧憬,是未被染血的赤誠。
他撫上那發(fā)頂,掌心微顫:“你懂就好。墨瀾的身份,不是黎遠航能比的。成唯靠二代撐腰,可墨家……”他喉頭澀然,“軍方、政界……連黎家都要避鋒芒。你要是能得他青眼,這圈子里的瘋狗……”他瞥向窗外,暗指成唯,“再不敢吠你!
他忽地攥緊經(jīng)紀人手腕,力道如幼獸護食:“哥,我不會的!我一定不會!我知道該怎么做……”他腦中浮現(xiàn)墨瀾的模樣,他想起墨瀾在頒獎典禮上的姿態(tài),孤傲如鶴立于鴉群,無人敢近。
而他,此刻竟有機會站在那鶴身旁,哪怕只是作為羽翼下的陰影……
“成唯靠的是跪舔權(quán)貴,把尊嚴當鞋底泥蹭掉!毙∶餍呛龅乩湫,指尖掐入掌心,“我就算紅不了,也不會做狗。給人當寵物……”他眼底泛起嫌惡,“我寧可餓死。墨瀾不一樣,他是……”他忽地仰頭,淚與笑交織,“他是我偶像!”他笑聲漸啞,卻透著灼熱的堅定。
經(jīng)紀人喉頭苦澀,眼底卻泛起一絲欣慰。
這孩子的傲骨,或許真能護他在這血色漩渦里尋得一線生機。
他憶起黎家老宅的血色門縫,成唯的瘋戾,黎云笙的寒刃……這圈子的絞殺從未停歇,唯有攀附真正的權(quán)柄,方能茍活。
他撫上小明星發(fā)頂,力道輕柔如撫幼雛:“記住,去了劇組,安分守己。”
小明星點頭如搗蒜。
事實上小明星背后蛐蛐成唯,主要是因為看不上成唯。
因為在他看來,成唯在粉絲面前最會演戲,一副暖男模樣,實則在私下里對他們這些小藝人都是冷嘲熱諷瞧不上的姿態(tài)。
如果成唯真的是靠他自己爬到這位置的,小明星還能高看他一眼,可成唯是靠黎遠航爬上去的,甚至為了那些資源做到那地步,小明星覺得惡心,所以才會吐槽。
他是覺得,就算真的給他這個選擇,他也不會做出和成唯一樣的選擇。
想紅可以,但起碼要有原則。
給人當狗,把自己當做寵物,他做不到。
現(xiàn)在讓他接觸的是墨瀾,墨瀾和成唯在他看來是不一樣的,墨瀾是把他們這些小明星當人看的,可沒有像成唯那樣瞧不上他們這群十八線小明星,他們是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的。
如果是墨瀾,他只會憧憬膜拜的。
所以小明星覺得自己才不會惹墨瀾不快,就是有這樣的自信呢。
見他這樣,經(jīng)紀人心里好歹放心了,起碼自己的藝人不會真的惹了墨瀾不快了。
……
黎遠航的私人院落仿若一座被鍍金囚籠,鎏金的雕花欄桿在暮色中泛著冷光。
他斜倚在白玉石砌的貴妃榻上,指尖捏著水晶高腳杯,猩紅的酒液在杯中晃蕩,折射出妖冶的光。
成唯蜷縮在沙發(fā)角落,醉意熏染的面頰如熟透的番茄,額角的碎發(fā)被冷汗黏成綹,喉間不時溢出含糊的囈語。
黎遠航卻笑得癲狂,每一聲笑都似刀刃刮過玻璃,刺得人耳膜生疼。
他額角的舊傷疤痕在酒精的刺激下泛著詭異的紅,仿佛一條蟄伏的蜈蚣,隨著他的笑聲扭曲蠕動。
“再喝一杯,成唯,這才到哪兒呢?”黎遠航忽地傾身,將酒杯硬懟向成唯的唇邊。酒液潑濺在對方昂貴的定制西裝上,暗色酒漬如毒蛛爬過布料。
成唯掙扎著搖頭,卻被黎遠航一把掐住下頜,喉間被迫灌入辛辣的液體。
他嗆咳著蜷得更緊,仿佛要將自己縮進沙發(fā)縫隙,逃開那如鬼魅般纏繞的笑聲。
周圍的跟班們早已醉倒一片,橫七豎八的軀體堆疊在地,空酒瓶與零食殘渣散落如破碎的星屑,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精與嘔吐物的腥甜。
院門驟然被推開,金屬的吱呀聲劃破醉醺的混沌。
黎云笙踏入這癲狂之地,玄色西裝裹著他修長的身形,如一道劈開混沌的寒刃。
他垂眸掃過滿地狼藉,眉峰凝成的冰棱似要將空氣凍裂。
那些醉倒的少爺們、癱軟的跟班、以及黎遠航那癲笑的臉,在他眼底皆如螻蟻。
他身后十余名保鏢魚貫而入,黎遠航的笑聲戛然而止,喉頭哽住的笑聲化作一聲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