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笙的相貌確如神斧雕琢,棱角分明如冷玉,眸中星輝流轉(zhuǎn)似銀河傾瀉,那屬實沒的說。誰見了不贊一句“黎少風(fēng)華無雙”?
盛景炎卻似咽了酸杏,喉間輕嘖一聲,眉眼之間都帶著幾分不服氣。
他忽地傾身,將那張俊臉懟到許愿眼前,鼻尖幾乎擦過她鬢邊的碎發(fā),唇角漾著三分玩笑七分試探的。骸澳憧纯,再仔細看看。”
許愿就看到這人的臉懟過來,這要怎么說?她也從沒說過盛景炎不好看啊,這人長得好看也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怎么突然就比起這些了?
許愿眉峰微蹙,抬眼便撞進他眼底,那雙慣常含著浪蕩的眸子此刻竟褪了嬉色,浮起某種躍躍欲試的灼意,像暗夜蟄伏的獸嗅到了獵物的氣息。
她退半步,脊背抵上雕花廊柱,大理石涼意滲進衣料,卻不及他灼息燙人。
“什么?”許愿開口,有些茫然。
她自是知曉盛景炎生得好看,他五官如潑墨畫,俊朗中透股子不羈的野,在圈里也素有“玉面狐貍”之稱。
只是此刻他這般較勁,倒莫名滑稽。
她正欲調(diào)侃,卻見他喉結(jié)滾了滾,壓低了聲線:“如果換做是我這般對你,你會反抗嗎?”
尾音勾著鉤,似要釣她心底的隱秘。
許愿睫羽顫了顫,她那么聰明怎么會不明白這話表面是玩笑,內(nèi)里卻藏著試探曖昧的線。
她凝眸與他直視,見他瞳孔里映著自己的影,如鏡中鏡,疊出幾分朦朧的惑亂之意,若非面前的人是許愿,怕是已經(jīng)被他此刻的眼神迷得神魂顛倒了。
須臾,她綻出個笑:“會哦,我會讓你……失去生育能力!
盛景炎聞言眉梢一抖,似被燙了指尖,眼底卻迸出更亮的興味,顯然是一點都不慌的。
他退開半步,指尖虛撫下頜,狀似遺憾:“嘖,可惜了!
許愿睨他這副模樣,心底那縷隱秘的癢又蔓了幾分。
她知盛景炎慣會調(diào)笑,卻分寸如棋,從不過界。
此刻這“耍流氓”似的行徑破有點像演出來的。
盛景炎卻有些遺憾自己不能耍流氓似的,不過這人如果真要做什么其實也不會主動開口,許愿就當這人在活躍氣氛了,畢竟她不認為盛景炎是這種不知道分寸的人。
許愿的目光仍膠著在那二人身上,她確是在憂心溫栩栩被欺凌,指尖早已蓄力,預(yù)備隨時將人拽離險境。
親眼見溫栩栩抬手推搡,卻軟綿綿未能推開分毫,她當是溫栩栩在奮力反抗卻力竭,臉色霎時陰沉如墨云壓城。
她疾步?jīng)_上前,一把攥住溫栩栩手腕,將她護至身后,如母獅護崽。
“黎少這樣未免也太過分了一些!”她開口斥責。
特別過分的黎少:“……”
被護住的溫栩栩:“……”
看戲的盛景炎“嘖”了一聲。
特別過分的黎少靜默而立,眉峰微不可察地動了動,似有笑意在眼底蟄伏。
被護住的溫栩栩僵在原地,耳尖燙得能烙餅,可自己方才那動作……真能算推搡嗎?
她偷眼上瞟,見黎云笙下頜繃著冷硬的線,喉結(jié)卻在她目光掠過時滾了滾,像在隱忍著什么。
再看許愿因為這件事生氣模樣,她心虛得連呼吸都短了半拍。
那什么……剛才確實不是在欺負吧?
溫栩栩在心底瘋狂自辯。
她剛才那推,不過是借口掙開些距離,好偷偷摸摸……摸他。
對,就是摸!
誰讓這男人堵她時故意將胸膛抵得這般近?
那肌理緊實,觸感燙得人心尖發(fā)顫。她推時指尖不慎蹭過他腹肌,驚覺手感堪比上等羊脂玉,一時沒忍住又捏了把,再推再捏,反復(fù)幾次,倒像調(diào)戲良家婦男的浪蕩子了。
哼,是黎云笙不守男道!
她也就是不小心犯了所有女人都會犯的錯啊,又不是故意的。
哪個女人不愛好美色啊,誰讓黎云笙長成這樣還出來晃悠還故意堵住她,那不就是故意想要被她摸嗎。
溫栩栩在心頭給他扣了頂大帽子,潑了盆臟水。
誰讓他長得這么好看的,這分明是勾她犯罪!
她占了便宜,理直氣壯了,爽了,連脊背都挺得直了些,只不敢與黎云笙對視,就是會覺得丟臉,主要還是覺得會被黎云笙帶走教育。
“溫小姐,他是不是在欺負你!”許愿是真動了氣。
在她看來,黎云笙仗著男人力氣大,將人困住還不知收斂,簡直是恃強凌弱!
她攥著溫栩栩的手腕愈發(fā)緊了,似要完全將她護住不給黎云笙可乘之機。
溫栩栩被她這凜然模樣燙得心頭發(fā)軟,又瞥見黎云笙仍沉默著,目光卻黏在她臉上。那目光里有無奈,有縱容,還有一縷隱約的寵,叫她心跳亂如擂鼓。
盛景炎在旁“嘖”了聲,尾音拖著看戲的調(diào)。
他早瞧出溫栩栩那“反抗”的貓膩——推時指尖蜷著,分明是借力摸人,哪有半分抗拒的狠勁?
此刻許愿這般誤會,倒成了場好笑的烏龍。
他倚著廊柱,指尖摩挲著手機,視頻里黎云笙堵人的畫面仍在回放,好的,隨材又多了一些。
溫栩栩一時沒開口,許愿又問溫栩栩是不是被黎云笙欺負了。
她心頭小鹿亂撞,面上卻演得十足無辜。又在心里給黎云笙扣了頂“恃強凌弱”的鍋,下一秒,她大言不慚地點頭,嗓音脆生生如敲銀鈴:“對,他欺負我!”尾音還故意拖出三分委屈的顫,仿佛真受了天大冤屈。
才被又摸又掐還差點被溫栩栩湊上來咬一口的黎云笙:“……”有時候真的是低估了溫栩栩的厚臉皮程度,她真是永遠都能做出令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喉間溢出一聲氣笑,這女人,臉皮厚得能砌城墻!
她掐他腹肌時沒用力?偷摸那幾下力道也是跟故意撩撥似的,如今倒扮起受害者的戲碼。
他真是被氣笑了,或者說,被溫栩栩這無賴勁兒氣笑了。
若此刻溫栩栩在他跟前,他定要擒住她那張圓鼓鼓的臉蛋,指尖使力捏一捏,看是不是真如城門磚般厚實。那念頭燙得他掌心發(fā)癢,連指節(jié)都隱隱繃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