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舟眼睛瞇了瞇,幸好他的電話有通話錄音。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救人的是歲晚,是竇雨稚頂替了歲晚的救命之恩,然后成為了EF的代言人?你現(xiàn)在想讓歲晚出面做偽證,說當初救人的就是竇雨稚,是這個意思嗎?”
“我知道說這話很過分,可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現(xiàn)在EF和林氏集團也有合作,這件事現(xiàn)在平息下來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別擴大化。”傅西宴這話說得很沒有底氣。
“如果我不呢?”余歲晚出聲。
電話那頭傅西宴聲音頓了頓,似乎是沒有想到余歲晚也在。
“幾年前我給過你們機會,讓你們自己去找EF家二公子埃德加澄清這件事,你是怎么做的,逼著我收錢簽保密協(xié)議不說出竇雨稚冒名頂替的事實,打算萬一要是竇雨稚假冒EF家的二公子救命恩人的事情被爆出來,就用保密協(xié)議逼著我出來為竇雨稚承擔,最后你們還可以曬出賬單直接把所有過錯都推給我,保全竇雨稚!你為了竇雨稚把懷孕的我從莫斯科會議中心樓上推了下去,導致我兩個孩子差點沒了,你現(xiàn)在居然還指望著這個時候我菩薩心腸出來幫你們一把?”余歲晚冷笑,“你是太高看我的容忍質(zhì)量,還是太高看你說話的份量,你認為……你在我這里還有份量?”
余歲晚語聲中帶著譏諷:“當年,我不簽協(xié)議幫你們保密,如今我更不會出來替你們做為證,而且在我眼里EF是EF,竇雨稚是竇雨稚,我們和EF合作是看中了EF是意大利國寶級品牌,一個明星在和我這里無關緊要!
“歲晚……”
不等傅西宴說話,余歲晚語聲平和又道:“我可以不在這件事上加一把火,但……我不會為謊言作偽證!都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承擔責任!另外……請你不要再因為工作以外的事情,把電話打到我未婚夫的電話上!
“對不起歲晚!當初的事情我也很后悔,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但這件事我最終還是擔心會影響到你!
“我的事不必傅總操心!
說完,余歲晚親自按下了掛斷鍵。
“這個傅西宴這么人渣呢?當初把懷孕的你推下樓了?差一點就見不到我們的西西寶貝和圓圓寶貝了?”陸鳴舟覺得這個傅西宴好像刷新了自己的下線。
余歲晚只是笑了笑,問陸鳴舟:“都錄音了?”
“錄了!”陸鳴舟應聲,“你打算怎么辦?”
“他們不惹到我這件事隨便怎么發(fā)展都和我無關,找惹到我……或者說他們打算把火燒到我的身上,這段錄音就發(fā)出去!庇鄽q晚道。
不到必要的時候,余歲晚已經(jīng)不太想浪費精力在傅西宴和竇雨稚的身上。
而被掛了電話的傅西宴,看著手機屏幕神情痛苦,似乎是回想到了當年他追到莫斯科逼著余歲晚簽那個協(xié)議,掐著余歲晚的脖子惡狠狠地威脅,看著余歲晚從高階上滾落。
那一幕幕畫面清楚出現(xiàn)在眼前,傅西宴痛苦地雙手掩面。
哪怕他極力否認,說當初對余歲晚那么壞的人不是他,可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眼前的這一幅幅畫面,又讓他無法否認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
他虎口甚至還殘留著余歲晚頸脖的溫度。
傅西宴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么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為什么會那么對歲晚!
痛苦從心底蔓延至傅西宴的四肢百骸。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西宴的手機還在不斷振動,來電是竇雨稚現(xiàn)在的經(jīng)紀人王姐。
剛才打電話向傅西宴求助,請傅西宴幫忙向余歲晚說清,讓余歲晚出面澄清就是王姐給傅西宴打的電話。
王姐說竇雨稚現(xiàn)在情緒已經(jīng)在崩潰邊緣,把自己鎖在浴室里不肯出來。
當初竇雨稚想去找EF二公子坦白救命之恩的事情,是竇雨稚當時的經(jīng)紀人姚姐和傅西宴阻止了竇雨稚,想著竇雨稚依靠著這個好不容易得到了好資源不能這么放棄。
而余歲晚她并不是明星,她不需要這樣的資源。
當初不讓竇雨稚去承認的決定是傅西宴和姚姐一起做的,所以傅西宴就必須承擔起這件事,讓這件事有一個不影響竇雨稚的結(jié)果。
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余歲晚出面否認自己是EF家二公子的救命恩人,這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法。
畢竟連余歲晚這個被搶了救命之恩的人苦主,都出面澄清,網(wǎng)友也不會再說什么。
可歲晚不愿意,也有歲晚不愿意的道理。
即便是向竇雨稚現(xiàn)在經(jīng)紀人王姐說的那樣,發(fā)一條澄清微博對余歲晚來說并不損失什么,可余歲晚憑什么幫他們呢?
余歲晚幫忙了,后面真的再出現(xiàn)問題,反噬的就是余歲晚。
這個道理,傅西宴不是不懂,可他還是打了這個電話。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覺得應該對這件事負責到底,所以才想辦法聯(lián)系上余歲晚請余歲晚出來發(fā)這個聲明,還是因為想要隨便找個什么借口聯(lián)系上余歲晚。
傅西宴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和歲晚聯(lián)系,還要通過別的男人,還會被歲晚說……不要聯(lián)系她未婚夫。
她的丈夫明明應該是他傅西宴才對!
傅西宴痛苦地揪住自己的頭發(fā),再抬頭已是淚流滿面。
他真的痛恨老天這樣耍他。
要么,就讓他永遠的記不起他和歲晚的過往,讓他就這么稀里糊涂過一輩子。
要么,讓他在22歲生日的那場車禍死去,死在他最最愛歲晚的那一年,那樣……他也永遠是歲晚最愛的丈夫,至少他死后還可以和歲晚同穴而眠。
但現(xiàn)在這算什么,他和歲晚都活著,沒有陰陽相隔,可他的歲晚不要他了。
明明他們都說好的,他們之間沒有離婚只有喪偶,可為什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電話一直在振動,但傅西宴也一直都沒有接電話。
直到王姐打了六十多個電話都沒有人接,王姐這才轉(zhuǎn)頭看向裹著毯子,全身濕漉漉縮在床頭低聲啜泣的竇雨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