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舟也很矛盾,一方面他希望余歲晚能挽留他,一方面又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放棄為父母復仇。
大概是,因為不確定余歲晚對他的心是否和他對余歲晚的一樣,所以……才會這樣沒有理智甚至是無理取鬧地在余歲晚這里找確認感。
林謹舟注視了她片刻,撐著沙發(fā)靠背從她身上起來。
余歲晚也坐起身,見林謹舟伸手去拿茶幾上的香煙,她先一步伸手攥住林謹舟的手,在林謹舟的注視下用他的手輕輕覆在自己臉上,然后摟住他未曾受傷的那側肩膀,忍著心跳,十分大膽地跨坐進林謹舟的懷里。
林謹舟扶住女人柔軟的腰肢,望著余歲晚通紅的面頰,喉結翻滾。
“我想讓你,早去早回,不是希望你離開……”余歲晚雙手捧著林謹舟清俊輪廓分明的五官,低頭輕輕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眼睫輕顫注視著他暗下來的眸,鼻頭輕輕相觸,余歲晚捧著林謹舟面龐的手指都忍不住蜷縮,她低聲說,“等你做完你想做的事,我們還有孩子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林謹舟將余歲晚的腰身按向自己,正要吻上去,卻被余歲晚躲開……
她捧著林謹舟的臉,繼續(xù)未說完的話:“雖然我很想,但……我不能用我們的感情來威脅你,我有時候不知道我愛人的方式對不對,所以就想用你愛我的方式來愛你,我會支持你的一切決定,和你一起面對。”
林謹舟還沒開口,性感的薄唇便被余歲晚擋住。
“林謹舟,我希望成為你的助力,而不是麻煩!我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讓你的處境更加艱難!庇鄽q晚注視著林謹舟,黑白分明的干凈眼堅定又認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沉默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
林謹舟的遲疑來源于對余歲晚的不舍,來源于覺得沒有為余歲晚把道路鋪得更好走一些。
這是林謹舟對余歲晚的保護欲。
但,余歲晚并不是一朵溫室嬌花。
或許因為年歲小,又沒有如同林謹舟一般從小接受的是正統(tǒng)的商業(yè)管理者教育的關系,也沒有林謹舟那么豐富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的經驗,就連林老先生也總是會低估余歲晚。
可余歲晚也在努力向他們證明著,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
她望著林謹舟的眼,問:“要叫晏路青上來嗎?”
林謹舟扣住余歲晚的后腦用力深深吻了她一會兒,才松開她的唇舌道:“好……”
電話過去,很快晏路青就爬樓梯上來,按響了門鈴。
余歲晚把門打開時,晏路青氣還沒喘勻。
“進來吧!”余歲晚側身讓開門口。
晏路青進門換了鞋走進客廳,就看到了正在餐桌前擺放筷子的林謹舟。
“過來坐,邊吃邊說!绷种斨劭戳搜坳搪非嗟。
晏路青以為是商量正事跑得滿頭大汗,看到桌子上的飯菜,眼睛里露出大大的疑惑:“所以……你們打電話讓我上來,是讓我吃飯的?”
“先坐!绷种斨厶骊搪非嗬_椅子。
晏路青抿了抿唇,似乎是強忍著情緒坐了下來。
三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著接下來怎么安排。
晏路青知道是余歲晚勸林謹舟借著他們安排的這次車禍,脫離“林謹舟”的身份,倒是很意外,他還以為余歲晚會哭唧唧舍不得林謹舟呢。
今天林謹舟車禍后人是離開了醫(yī)院的,那么就只能在后遺癥上做文章。
“那就把之前的后半部分拼接上來,今天就診的醫(yī)院那邊病歷我去想辦法,晚上直接把你送到我們自己的醫(yī)院,來個猝死,到時候就說是今天撞到了頭,短暫昏迷你沒有告訴醫(yī)生,晚上腦出血死亡?”晏路青問。
“還是咨詢一下專業(yè)醫(yī)生的意見,然后按照你們的安排,我一會兒回林家老宅和爺爺說一聲。”余歲晚轉頭望著林謹舟,“你一會兒直接回你那里。”
“可以。”林謹舟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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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歲晚回林家老宅的時候,林謹樺和兩個孩子都睡了,林老先生也準備休息了。
聽徐媽說余歲晚回來了,林老先生又披了件外套帶上眼鏡,拄著拐杖起身,出門看到和徐媽站在門外的余歲晚,開口道:“徐媽你去睡吧!歲晚來我書房!
林志國很敏銳,余歲晚這么晚回來,肯定是有事。
一進書房,余歲晚就把今天林謹舟車禍,并且他們商量過借著這一場車禍讓“林謹舟”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事。
林志國知道林謹舟要走,但確實沒有想到會這么突然,拳頭緊緊握住。
“可林謹舟不是說要推遲一年,怎么突然又要走了?”林志國其實內心深處還是舍不得養(yǎng)子。
“現在是楚家的人先動手,正好他順水推舟是最好的,他本來不想走還想把林氏集團的事情再理順一些,可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事情會等我們做好萬全的準備!庇鄽q晚抿唇,“我知道您已經安排好了讓媽媽帶著兩個孩子先出國,現在突然這么倉促一定會打亂您的計劃,但我認為這是最合適的時機,因為是楚秋明下的手……他也不會懷疑什么!
林志國起身在書桌后走來走去,轉身透過窗戶盯著外面亮著燈光的林家莊園。
林謹舟脫離林家,成為“楚良玉”,就意味著……要面對巨大的危險。
到底是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林志國心底擔憂也舍不得。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林謹舟的時候,他就那樣乖乖坐在長椅上,那雙和女兒幾乎一模一樣的雙眼,目光漠然……好似這個世界上什么都不在意了。
所以林志國和妻子當時就收養(yǎng)了林謹舟,他們同樣也是希望著有人能收養(yǎng)他們的女兒,好好的對待他們的女兒。
他承認后來對林謹舟的教導嚴格要求是有私心的,他希望林謹舟能做一個合格的繼承人,那么他的女兒回來之后,他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對女兒嚴苛,女兒可以隨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