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夫人讓我來通知你趕緊去醫(yī)院,老爺子他……快不行了!”
一位管家模樣的人徑直沖進了包廂,急匆匆地對霍璟川大聲喊道。
霍璟川渾身一震,像是忽然間從濃烈的酒精中清醒過來那般,他眉宇緊蹙:
“你說什么?”
“老爺子氣火攻心,自己拔掉了氧氣面罩和身上所有的管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就差一口氣了,估計是想等見你最后一面!
管家連忙說道。
大概是情況緊急,這位管家分明是小跑進來的,額頭上大汗淋漓。
霍璟川一聽,再也不敢含糊下去,他立刻跟隨著管家一起離開了包廂,迅速前去了醫(yī)院。
當時在宴會現(xiàn)場,老爺子就已經(jīng)被救護車抬走了。
作為一個晚輩,聽到這樣的消息,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可是,一想到當初他們背著我,偷偷讓黎詩做試管,又用盡各種方式逼我離開霍家,我心里的那一絲愧疚感頓時就消散了。
造成這樣的局面,錯不在我,而真正讓他生氣的,不是我的所作所為,而是黎詩背地里所做的那瘋狂的一切。
我試圖在內(nèi)心開導自己,而葉淮舟卻仿佛看穿了我情緒上的起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必自責,造成老爺子這樣的人不是你!
“是啊,他知道真相,總比到離世還被人蒙蔽的好。你這么做,不是害霍家,是在幫他們,不然他們可得為那個孩子買一輩子的單。”
賀瑾瑤也隨即附和道。
“不過想想,那個黎詩也真的很陰險啊,她居然敢利用霍家對她的信任,和醫(yī)生一起合謀,把一個野種包裝成霍家的孩子,她就真的不怕一切被拆穿后很難堪嗎?”
宋頌搖了搖頭,表示費解。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她應(yīng)該是想先利用那個孩子,達成進入霍家的目的,之后再聯(lián)合醫(yī)生一起,讓那個孩子早夭,這樣一來,她的秘密也就隨之被深埋。只要那個孩子不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再懷疑她,畢竟,那孩子又是唐氏兒,又是早產(chǎn)伴隨著各種多發(fā)病癥,即便是早夭,也不會有任何人懷疑什么!
我理智地分析道。
之前我不是很理解,黎詩明知道自己懷孕,竟然還背地里飲酒,而且似乎從不注重孩子的健康,明知道篩查結(jié)果是唐氏兒卻依然冒著風險讓醫(yī)生為她打掩護,一路執(zhí)著地生下這個孩子。
直到明白那孩子根本不是霍家親生骨肉的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她不過是想利用孩子為跳板。
畢竟,只要進了霍家的門,成為了霍璟川名正言順的妻子,她不怕將來他們會沒有真正的骨肉。
只是,利用一個先天不足的孩子達成自己的目的,這樣的手段實在是為人不齒,再怎樣,那孩子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嗎?
我這么一分析,宋頌當即猛拍了腦門:
“怪不得她之前遮遮掩掩,放著霍家的私人醫(yī)院不去,非到瑾瑤他們的醫(yī)院產(chǎn)檢,她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啊!要不是你提前發(fā)現(xiàn)這個事情公之于眾,霍家還真的被她玩弄于骨中呢!可是,霍璟川那么敏銳的人,他這次怎么會完全被黎詩算計?”
我抿了抿唇,繼續(xù)分析道:
“當時得知黎詩懷上孩子的時候,霍璟川一開始強烈要求過要做親子鑒定,但王嵐極力阻止,怕羊水穿刺的方式傷了胎兒,甚至以死相逼,所以,霍璟川只能算了。黎詩早就取得了霍家的信任,當時霍家又急著要孩子,黎詩的試管又是在霍家醫(yī)院做的,在他們眼里黎詩很單純善良,他們也不會想到,黎詩會暗地里聯(lián)合劉醫(yī)生作假,而孩子出生后,唐氏兒的相貌特征本來就異于常人,即便和霍家人不一樣,他們也不會起疑心,他們只會以為唐氏兒是試管懷孕造成的弊端,不會懷疑到黎詩有問題!
“你這么一說,連我都對黎詩的膽大包天表示佩服了!”
宋頌聽到我這么說,頓覺不可思議地說道。
“這女的劍走偏鋒,要不是棠棠發(fā)現(xiàn)了端倪,還真的就被她得逞了。不過,棠棠,你可得好好感謝我,要不是我在醫(yī)院上班,近水樓臺先得月,幫你搞到了孩子的個人信息,這次還真的就被黎詩瞞天過海了呢!”
賀瑾瑤笑著沖我眨了眨眼睛,而她所言非虛,這一次能夠這么順利地拿到親子鑒定的結(jié)果,的確是因為賀瑾瑤剛好在那里上班的關(guān)系。
“只能說她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只是不知道,霍家這次顏面掃地,接下來,會怎么對黎詩!
葉淮舟這時候說道,而他話音剛落,包廂的門突然又一次被人撞了進來。
“璟川,璟川!我知道你在這里,你……你再聽我跟你解釋!”
說曹操竟然曹操就到了,讓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是,黎詩竟忽然沖進了包廂,她失魂落魄地喊道。
與此同時,服務(wù)員連忙也跟著進來解釋:
“葉總,這個女人跟瘋了一樣喊著要見霍總,我們怎么攔都攔不住,她一定要闖進來!”
葉淮舟見狀揮了揮手,示意服務(wù)員出去。
黎詩迅速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當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根本沒有霍璟川的身影、而是我們幾人之時,她先是一愣,繼而目光似箭那般射向了我。
“孟晚棠,怎么是你們?璟川呢?他去哪里了?”
此時的黎詩仍舊穿著訂婚現(xiàn)場那件華貴的禮服,只不過,之前在會場宛若白天鵝的她,現(xiàn)在儼然已經(jīng)被打回了丑小鴨的圓形。
那件禮服上污漬斑斑,而她的發(fā)型也凌亂不堪,妝容更是慘不忍睹,看上去格外狼狽。
我并沒有在會場停留太久,也并不知曉我當時離去之后,在會場里還發(fā)生了什么,更不知道霍家人會如何對待黎詩,所以,此時此刻看到她出現(xiàn)在這里,我也很是詫異。
不過,老爺子即將歸西,霍家上下現(xiàn)在只怕是忙成一團,估計暫時還沒有功夫處置她,所以,她才會這么急吼吼地想要找霍璟川,不甘心想要再挽回一下局面吧。
“他爺爺快走了,你一向不是和他爺爺關(guān)系最好嗎?怎么,你不知道?”
我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于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