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將狗卞挪到旁邊,躲過力道不俗的飛踹,對怒發(fā)沖冠的卜屠玉說道:“我們倆閑聊而已,別上來就發(fā)火,屋里有人,咱們?nèi)ネ饷。?br>
二人來到幽靜花園,經(jīng)過巧匠雕琢,新宅子已是滿團錦簇,一眼望去盡是少女般鮮嫩。
李桃歌來不及欣賞景色,開門見山說道:“郭熙扣住了杜相,正式在碎葉城插上了賊旗,大周虎豹騎深入北庭,快要殺進北庭都護府!
“啥?!”
這一消息使得卜屠玉呆住,緩了好一會才癡癡道:“郭熙那老王八蛋,真的反了?!我爹早說過姓郭的腦后生反骨,遲早是一禍害,他奶奶的!終于現(xiàn)了原形,這老王八犢子,該千刀萬剮!”
李桃歌壓低聲音問道:“你給我交句實底,固州有多少兵馬可供調(diào)動?”
“這……”
卜屠玉賊兮兮左右張望一番,緊跟著肩挨著肩,將聲音放到極低,“大哥,這是我們家的秘密,說出去是滅族大罪,不許對外傳。”
李桃歌慎重點頭,“那是當然!
卜屠玉丑臉擠出不易察覺的笑容,聲若細蚊道:“我爹說養(yǎng)兵如養(yǎng)豬,肥了就趕到別的圈里,否則別人會惦記。在隴淮軍效力長達五年以上老卒,退伍后俸祿減半,放到城里養(yǎng)起來,以備不時之需。隴淮軍對外聲稱是兩萬,其實能調(diào)動的人馬,能達到三萬五千左右,拉到沙場皆是能死戰(zhàn)的猛士。”
李桃歌笑道:“我就知道卜刺史沒那么簡單,三萬多精銳,足以能把郭熙東進的野心摁住,等風波平息后,令尊高升指日可待!
卜屠玉突然面露獰色道:“大哥,咱們跟隨云帥去把姓郭的干了吧!天天窩在國子監(jiān)里讀書,讀來讀去多認識些字而已,沒個屁用,讀他娘的鳥蛋!不如殺穿碎葉城,生擒郭熙,咱們也躍馬入皇城,多威風!”
李桃歌緩緩搖頭道:“張燕云呆在永寧城不會動,掛帥剿賊另有其人,可能是陸丙,也可能是皇城派出去的將軍!
卜屠玉震驚道:“為啥?誰他娘腦子秀逗了,放著兵仙不用,派陸老頭擒賊?我爹說陸丙是啥官場不倒翁,見風使舵有一套,領兵打仗?呸!騎馬都爛褲襠的慫貨,派他去,沒準讓郭熙打的抱頭鼠竄!
李桃歌抿著嘴唇說道:“這是我爹的主意!
卜屠玉面部肌肉不停聳動,一會哭,一會苦,一會懊惱,精彩紛呈,磕磕巴巴說道:“大……大哥,我不是在故意罵李相啊,我只是覺得……嗯,李相或許會派云帥去北庭,畢竟上次硬撼貪狼軍八百里,云帥威名在北線令大周聞風喪膽,好鐵用在刀刃上,郭熙是內(nèi)亂,大周是外敵,先盯著要緊的打!
李桃歌輕嘆道:“云帥哪里都不會去,就在皇城里待著,或許十八騎能出去幾營,但絕不許他掛帥!
卜屠玉啊了一聲,搓著不安的雙手謹慎道:“李相這門學問,屬實看不懂!
李桃歌憂心忡忡說道:“這不是我爹的治世學問,而是圣人的帝王之術,已經(jīng)有了郭熙前車之鑒,不會再輕易養(yǎng)出跳澗猛虎。我爹說,云帥放在皇城,是定國神器,放到邊疆,是圣人的心頭巨患,不到萬不得已,走不出這座富貴搭建的牢籠!
卜屠玉輕嘆道:“我懂了,圣人怕養(yǎng)出第二個郭熙!
李桃歌贊嘆道:“國子監(jiān)讀書還是有用的,起碼變聰明了。”
卜屠玉面帶狂熱笑容,躍躍欲試道:“大哥,云帥不能動,咱們兄弟去西疆干他娘一票,若是能生擒郭熙,咋不混個五品游擊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