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過的,你快走!”
李桃歌強(qiáng)撐住起身,督促卜屠玉急忙離開是非之地,有十八騎坐鎮(zhèn),這人飛不出固州城,只要拖延片刻,會有人來收拾這家伙。
上官果果的長槊,柳宗望的陌刀,不信他能頂住。
“走?往哪里走,有霓裳舞陣法包裹,聲音都傳不出去,不是說了嗎?此陣無極境強(qiáng)者都破不開,你以為憑借隴淮軍和十八騎的主將,能破我的陣嗎?”
年輕琴師自信一笑,再度撫琴,十指掠過五根琴弦,飽含柔情蜜意,似乎是在輕揉愛人的秀發(fā),“傳聞中能生裂虎豹的卜公子和以一敵百的李公子,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玩夠了,該辦正事了。”
左手五指下壓,右手五指抓住琴弦,雙手松開,傳出一聲古怪琴聲。
宛如呦呦鹿鳴。
音波傳入李桃歌耳朵,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頭疼的像是要炸開,在地上翻來覆去打滾。
年輕琴師收拾起霓裳琴,放入魚皮琴兜,慢條斯理說道:“你爹反對太子繼承大統(tǒng),聲稱將大寧交給愚昧鈍夫手里,小則衰弱,大則亡國。既然你爹那么討厭太子愚鈍,那將他兒子變成傻子,又該如何?喜歡揭人疤痕,是自己沒有這病,得了同樣的重癥絕癥,才能將心比心!
年輕琴師背好古琴,正要出門,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李桃歌顫顫巍巍站到筆直。
除了耳朵嘴角滲出血漬,似乎并無受傷跡象。
年輕琴師皺眉道:“奇怪,奪魂曲竟然對你無效?”
奪魂曲是上古傳下來的陰毒技法,能夠奪走人一魂三魄,被施法后會瞬間變成白癡,終身不得痊愈,遠(yuǎn)在角落的卜屠玉不?谕掳啄,近在咫尺的李桃歌反而活蹦亂跳。
不殺人,卻又誅心于無形。
李桃歌吐出一口血沫,堅(jiān)定道:“你是念師,無極境的神嬰!”
曾經(jīng)在松林中,遭受過七寶神嬰伏擊,雖然一個(gè)是神念攻擊,一個(gè)是音波攻擊,但腦中傳來萬針刺中的痛感極為相似,那種腦海深處的痛苦,任何劇烈傷痛都無法比擬。
古怪的是,自己好像免疫神魂攻擊。
疼是疼,魂魄并無受損跡象。
年輕琴師怔住半天,狐疑道:“你為何能開口說話?”
“不止能開口說話,還能動(dòng)手殺人。”
李桃歌冷笑道:“如若猜的不錯(cuò),你是皇后派來的吧?”
在張燕云身邊耳濡目染,大概能窺探出廟堂中的隱晦,這人口口聲聲與太子有關(guān),又不是太子指使,必然是心疼兒子的母親了。
年輕琴師歪著腦袋,眼眸中盡是驚訝。
很明顯,少年猜對了。
李桃歌咧嘴笑道:“自己生了個(gè)傻兒子,就想把別人的兒子變成傻子,這哪里是母儀天下的皇后,簡直是心如蛇蝎的妒婦,回去告訴她,這筆賬,我會親自找她算。”
年輕琴師輕輕搖頭道:“你沒機(jī)會的,今日你要么變成癡兒,要么變成一具尸體,如果躺在那裝瘋賣傻,我送你一條活路,可惜你選擇了后者,別怪我無情了!
右臂伸入琴頭,拽出一把細(xì)如銅錢的軟劍。
劍身軟弱似拂柳,在燭光映襯中亮如明鏡。
李桃歌挺直腰桿,硬氣道:“殺了我,也得罵皇后是惡毒的老妖婆。”
“膽大妄為,和你爹一個(gè)德行,將你放回永寧城,同樣是亂臣賊子,今日,我替大寧除去奸賊,免得你日后為非作歹!
年輕琴師冷哼一聲,琴中軟劍頃刻間筆直,一挺一刺,殺機(jī)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