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四境客卿的心肝寶貝,在珠璣閣里橫著走,誰見了這混世魔王,腦袋都疼。
“好!
李桃歌爽快答應(yīng),說道:“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大營里軍紀(jì)嚴(yán)明,前輩不舍得打,將領(lǐng)可沒那么好脾氣,世寶一旦犯錯,若是打不得也罵不得,不如留在府中!
“少主請放心,把他扔進(jìn)大營,就是為了去去邪氣,家里人舍不得打,你們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只要別打死,留口氣回來,老夫感激不盡!
楚秉心朝屋內(nèi)沉聲道:“別藏著了,出來跟少主去軍營。”
窗戶探出一枚腦袋,齜牙道:“軍營里都是惡鬼,你們想方設(shè)法想揍我,不去不去,我就不去!”
楚秉心輕嘆一口氣,“侯爺,有勞了!
轉(zhuǎn)身走出小院。
南宮獻(xiàn)鬼魅般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然后小家伙鬼哭狼嚎,鼻涕眼淚齊飛,四肢來回?fù)]打,當(dāng)拎著他走出府門那一刻,楚世寶突然消停,抬起眼淚橫流的臉龐,擠出討好笑容,“少主,大人,求求你們,把我放回去好不好?我起誓,從今往后不再頑劣,比家里的狗都乖!
這種頑童,說話像是放屁,不可輕信半個字。
李桃歌笑道:“你高祖把你交給我,為的就是借旁人之手教訓(xùn)耳孫,之前潑我馬尿的事沒完呢,咱們新賬舊賬一并算。從現(xiàn)在起,說一個字,打一軍棍,到瑯東大營為止,看看你的屁股硬,還是你的嘴巴硬!
楚世寶頑劣歸頑劣,但絕對不傻,高祖的話聽的一清二楚,知道以后再也沒人給自己撐腰,想到好日子走到頭,以后都是苦難,張開大嘴嚎啕大哭,眼淚嘩嘩往外流。
“哭一聲,一軍棍,掉一滴眼淚,一軍棍!
李桃歌摸著他扎手短發(fā),笑吟吟道:“放心,我給你找珠璣閣里最好的郎中,涂最好的外傷藥,確保打完一頓之后,第二天不耽誤挨揍!
南宮獻(xiàn)在旁邊煽風(fēng)點(diǎn)火道:“我力氣大,打軍棍最擅長,保證每一下都皮開肉綻,再撒些鹽,防止傷口生蛆。”
一個滿臉堆笑的少主,一個黑衣副統(tǒng)領(lǐng),此時在楚世寶心中宛若鬼怪,喊不敢喊,哭不敢哭,索性用衣袍蒙住腦袋,不再聽惡魔輕語。
二人對視一眼,爽朗大笑。
回到侯府,讓羅大騎馬將楚世寶和秘籍送走,喝口涼茶,緩解暑氣。
才搭上二郎腿,老吳躡手躡腳走了進(jìn)來,遞上一封書信,“侯爺,十八騎送來的。”
這么快?
妹夫究竟得手還是沒找到?
李桃歌迫不及待拆開書信,里面只有一句篡改后的詩詞,“瑤池潭水深千尺,不及舅哥送我鼎!
結(jié)果顯而易見。
李桃歌忍俊不禁道:“粗人說細(xì)語,咋聽起來那么別扭,不如爆幾句臟口順耳,至少沒那么矯情。”
回過頭來,細(xì)品歪七扭八的字跡,李桃歌譏笑道:“這水平,與本侯旗鼓相當(dāng),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看來得好好練字嘍,下次再見時,嘲諷老張是粗鄙武將。”
老吳奉承道:“少主天縱奇才,云帥龍鳳之姿,生來安邦定國,怎會為奇技花費(fèi)心思,書法乃是小道,想要精通,日升月落即可大成!
李桃歌笑道:“老吳,你這馬屁拍的舒坦,看來沒少苦修,該如何賞你,要銀子還是美人?”
“唉!~年紀(jì)大了,力不從心嘍!
老吳裝模作樣,無所謂道:“見銀山心如凈湖,還是選美人吧。”
嗯?!
力不從心還要選美人?
你意思是沒力氣花銀子?
李桃歌瞪大桃花眸子,正要調(diào)侃幾句,院中突現(xiàn)黃鳳元身影,跛腿走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像是靴底踩有爐炭。
李桃歌迎了過去,問道:“三哥,你不是才回青州城沒兩天嗎,咋又來了,想我了?”
黃鳳元將門關(guān)住,緩了口氣,低聲道:“朝廷旨意,令眾王侯火速回京!
回京?
李桃歌面色一沉,想了想,說道:“為何要回京?圣旨有無道明?”
黃鳳元搖頭道:“只字未提,僅是令你們回京之后等待旨意!
“怪了!
李桃歌疑惑道:“那么多王侯,一個借口不給,就要關(guān)進(jìn)籠中,難道圣人為了給新君開路,把這些王侯都給宰了?”
“沒那么簡單。”
黃鳳元謹(jǐn)慎道:“大寧那么多藩王,又手握重兵,怎可輕易生起殺心,圣人的帝王之術(shù),遠(yuǎn)不止這么膚淺。趙王,武王,綏王,瑞王,榮王,隨便死一個,大寧不寧,一下全死,國將不國。”
李桃歌詢問道:“三哥,李家和皇家鬧的正僵,會不會只是耍一記花招,美其名曰召所有王侯入京,其實只給我一人旨意?”
黃鳳元皺起眉頭,想了又想,點(diǎn)頭道:“極有可能,令你火速入京,是為了防止與武王趙王通信,或者只令你們?nèi)巳刖疗鹜赖,以絕后患!
李桃歌緩緩說道:“太子看似低調(diào)沉穩(wěn),心里不知斤兩,把王侯全殺了,這是不想被人掐住脖子上位!
黃鳳元沉聲道:“既然如此,最好別去,我打發(fā)走宮里寺人,再給朝廷寫一道奏折,就說你惡疾纏身,無法入京!
“這么一來,你成了抗旨不遵,要么丟官,要么掉腦袋。”
李桃歌玩味笑道:“他之所以傳旨給你,而不是傳旨侯府,就是玩的詭計,咱們倆只能好一個!
黃鳳元面無懼色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魑魅魍魎!
“我倒是想瞧瞧,葫蘆里賣的究竟什么藥,皇家御劍,敢不敢揮向李家。”
李桃歌打定主意之后,凜聲道:“明日一早,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