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伍總!睍r憶晗輕聲道謝,就著雨傘的遮擋,下了車。
傅寧洲剛好從屋里出來,一抬頭就看到了在伍天成的撐傘下下車的時憶晗,腳步一下頓住。
夜雨大,雨傘小,傘下的兩人站得近,一個長身玉立高大挺拔,一個纖細溫柔小鳥依人,畫面般配得刺得他心臟一下像炸開了花,血肉模糊。
時憶晗并沒有注意到傅寧洲,轉(zhuǎn)頭客氣和伍天成道謝:“今天麻煩伍總了,方案晚上我回去修改好后我再發(fā)您郵箱。”
“不著急,慢慢來!
伍天成說,看她的肩膀還有一角落在傘外,雨滴滴入她衣服,他手中的傘朝她方向傾了傾,手掌也伸出,虛擋在她肩外。
“我送你到門口吧,雨太大了!
時憶晗點點頭:“麻煩伍總了。”
人借著往前走的姿勢,避開了他虛擋在肩側(cè)的手掌。
伍天成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只是微微笑笑,并沒有說什么。
時憶晗也因為他這個了然的笑容而尷尬笑笑,也沒說話,轉(zhuǎn)身便要往前走,卻在看到雨中的傅寧洲時,動作一下頓住。
傅寧洲單手撐著傘站在雨中,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正靜靜看她,俊臉上沒什么表情。
這個季節(jié)下雨的南城還有些冷,傅寧洲身上穿了件深灰色的的西裝大衣,搭配簡單的白色襯衫和深藍色領帶,看著像是剛從公司趕過來。
夜風夾著雨將他垂在額上的濃黑發(fā)絲微微掀起,稍稍吹散了他身上的冷硬線條,但靜靜看她的黑眸深邃得像傘外的漆黑蒼穹,看不出情緒。
時憶晗為視線從他平靜的俊臉慢慢移向他靜靜看她沒有起伏的眼睛,又慢慢移向他撐傘的右手。
那只手緊握著手中的黑色長柄傘,手背青筋隱隱浮起,又被強壓下。
雨水順著傘尖滑落,在他腳下暈開深色的水痕。傘骨上凝結(jié)的雨珠折射著路燈昏黃的光暈,像是綴了串破碎的星子。
他腕間的手表泛著冷光,隨著垂落的指尖輕輕晃動,在潮濕的空氣里劃出無聲的漣漪。
靜謐無聲因為兩人的四目相對被風雨聲放大到了極致。
在他無聲看她的黑眸中,時憶晗只覺得喉頭發(fā)緊,失去了所有的語言能力。
伍天成因為她突然的動作停頓而留意到了傅寧洲。
他看了眼傅寧洲,又擔心看向時憶晗,輕聲問她:“還好吧?”
時憶晗輕輕點頭,發(fā)緊的喉頭讓他沒辦法回答他是還好,還是不好。
雨中的傅寧洲終于有了動作。
他撐傘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
“謝謝伍總送我女朋友回來,麻煩了!
傅寧洲看著伍天成,淡聲和他道謝,另一只手已經(jīng)拉住時憶晗的胳膊,將她拉到了自己的傘下。
伍天成本能想伸手去拉時憶晗,卻又在觸及傅寧洲凌厲的黑眸時反應了過來,他并沒有立場這么做。
伍天成欲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不客氣,應該的!
伍天成也淡聲回道,而后看向時憶晗,“那我就送你到這兒了,有事電話聯(lián)系。”
時憶晗輕輕點頭,發(fā)硬的嗓子勉強說了句:“謝謝伍總!
“應該的!蔽樘斐晌⑿貞,收回的視線余光瞥了眼傅寧洲。
傅寧洲面容平和冷靜,沒任何別的情緒。
“雨天路滑,伍總注意安全。”
連開口的叮囑也是禮貌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