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度降到50度的時候,地下室的溫度便有些涼了,周齊兩家商量了下后,便決定搬回單元樓居住。
家里有空調(diào),這樣的溫度已經(jīng)能帶得動了。
搬家前,周江海和齊銘郁特意將兩家的太陽能設(shè)備又更換維修了一下。
當時就想到這些設(shè)備不耐用,所以都多囤有。
又將家里里外徹底打掃一遍。
眾人便挑選了一個好日子,搬家了。
周舒晚搬回家的第一晚,就是讓一家人洗了個痛痛快快的熱水澡。
他們這么多天在地下安全屋,都是簡單的擦洗,根本沒有好好洗過。
周舒晚還很有女朋友的自覺,跑到齊家浴室,放了兩個干凈的木質(zhì)浴桶,放了兩桶熱乎乎的水。
齊銘郁訝然而笑:“晚晚,你還真是哆啦A夢啊,什么都有。這熱水也是你平時囤的?”
周舒晚點點頭:“洪澇時期我家的熱水器和水龍頭都出了大力了。”
“行,那我就多謝你了,也替我奶奶謝謝你!
齊家住的是董家的房子,董家是老式裝修,有一個比較舊的浴盆,所以周舒晚便直接放了兩個新浴桶。
對于這些細枝末節(jié),龐奶奶一向不放在心上,也不用擔心她會追問。
幾天后,溫度就又降了幾度,到40多度了。
再幾天過去,降到30多度。
本來還要開空調(diào)的周齊兩家,便不再開空調(diào)了。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溫度便像是坐了火箭一樣,降溫的速度飛快,從70多度降到了20多度。
此時,從地下基地搬家的人還沒完全搬完呢。
擔心會發(fā)生動亂與踩踏事件,地下基地是采取劃片搬家的。
這一個小區(qū)的人今日搬,那片小區(qū)的人明日搬,無論東西多少,只給一天時間,哪怕晚上不睡覺,也必須搬完。
明天就該輪到下個小區(qū)的人搬了。
所以,溫度下降得飛快,最早開始搬家的人還穿著短袖,恨不得打赤膊,等到最后一批搬離的人要離開時,就必須要穿上外套了,不然這氣溫已經(jīng)涼了。
“這老天,還真是奇怪!一點也不正常!”
氣溫下降,所有人都很高興,但當溫度持續(xù)下降的時候,眾人便又有些驚慌了,擔心溫度會一下子來個跌崖式大降,人們一下子從高溫到極寒,那也是夠難過度的!
好在,溫度最終定格在26度不再動彈。
26度,也是人類最適宜生存的溫度了。
幸存者們搬回家后,顧不得收拾家里,便加入了尋找物資的大軍。
他們在地下被關(guān)了兩年沒有出來,家里的物資都快消耗光了。
如今食物和水已經(jīng)很難在外面找到,但衣物、衛(wèi)生紙、被子、家具等生活用品也是需要的。
所以,最近,不僅外面很熱鬧,小區(qū)里也很熱鬧。
就像是周舒晚他們這棟樓,不只是樓下的兩家新用戶搬回來了,之前早早就搬走的人家也都搬回來了。
周齊兩家合作養(yǎng)雞的事情,也沒特意瞞著人,沒幾天,三樓的張阿姨就拉著小孫子的手上門了。
她知道周舒晚不好惹,倒沒有先來周家,而是去敲了齊家的門,等齊銘郁開門后,便直接對著里面的龐奶奶喊:“哎呦,龐奶奶啊,這幾年沒見,您老倒是一點也不顯老!”
末世三年半,龐奶奶今年已經(jīng)68歲了,但仍面色紅潤,精神抖擻,一點也不顯老。
反觀張阿姨,在外面住了幾年,少吃少喝,本來肥碩的身軀已經(jīng)瘦成了皮包骨頭,臉頰上的肉深深凹陷下去,腿極細,只剩下一個松癟的肚子,還在提醒著眾人她當年的豐韻。
龐奶奶乍一見到她,都沒認出來,等聽到她獨有的大嗓門說話時,才反應(yīng)過來,不由驚訝:“小芬啊,咋瘦成這樣!這兩年,是吃苦了吧?”
當初洪澇后,被水淹過的房子不能直接住,原本眾人還都等著晾曬晾曬再搬的,但老天根本沒給機會,沒多長時間,溫度就直接飆升到了人類難以承受的高溫。
等到地下基地建立的時候,張阿姨他們就隨著當初的安置點直接搬到了就近的地下基地。
所以,這三年多來都沒見過面。
張阿姨的眼淚就忍不住吧嗒吧嗒掉落,抹了淚又推了推自己的小孫子:“唉,龐奶奶,你不知道我們家出去是遭了大罪了啊,我男人死了,我兒子也死了,只剩下我和兒媳,還有這個小討債鬼了!”
龐奶奶很吃驚,往外走了幾步:“咋回事?你們不是去了安置點?”
張阿姨搖頭,大著嗓門罵道:“還不是這賊老天作死,我們家出去吃沒吃的喝沒喝的,我男人沒辦法,就和兒子一起去撈尸,賺些辛苦錢……但,誰知道那水里竟然就這么毒,他們搬尸體時都染上了病,也沒錢治病,便硬生生熬死了!”
龐奶奶唏噓不已:“真是可憐吶!”
張阿姨見狀,便趁機會往門里走:“龐奶奶,我跟你說啊 ,我們在外面真的很可憐……”
話未說完,路卻被齊銘郁擋住了。
他低頭看向?qū)Ψ,態(tài)度冷靜而有利:“張阿姨,末世后,我們也遭受了幾起入室搶劫的事情,所以,如今不再歡迎旁人入家門,有什么話,您就在外面說吧!
這么毫不留情的話,讓張阿姨的臉色紅了又白,隨即嚷道:“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龐奶奶,你瞧瞧你這個孫子,還是人民子弟兵呢,怎么就這樣對待普通幸存者!”
龐奶奶本來是一時見到舊鄰激動,沒有多想別的,等聽了齊銘郁的話后便猛地反應(yīng)過來,便放緩了聲音:“小芬啊,我家小郁說的是實情。不光你們在外面受苦了,我們在家里也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呢,真是怕了,末世,真是什么人都有!”
張阿姨咬牙,還想說什么,后面卻突然傳一個聲音:“張阿姨,怎么只有凱凱一個人,沫沫呢?”
張家,應(yīng)該還有一個孫女的。
張阿姨的臉色有些白,抓著凱凱的手有些用力,勉強擠出一句話:“沫沫那孩子就是個不老實的,嫌被關(guān)在基地里煩,自己跑出去走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