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種菜,還有蓋房子,跟我理解的是一個東西嗎?
看著一臉不自信樣子的李察哥,任得敬毫不猶豫的說道:
“不用懷疑,就是你想的那樣。
咱們就是菜,就是蓋房子的基石。
而且不止是咱們,包括遼國和金國最終都會被宋國種進(jìn)地里,蓋進(jìn)房子里!
聽到任得敬這么說,李察哥頓時更疑惑了。
“既然你也能看透這個,那你為啥攔著我,不讓我跟金兀術(shù)還有蕭查剌阿不簽協(xié)議?”
“因為沒用!”
“咋就沒用了?
這協(xié)議一簽,咱們?nèi)搅⒖搪?lián)合起來出兵。
等咱們拿下了燕京之后,不就有戰(zhàn)略支點了嗎?
咱們不是已經(jīng)推演很多次了嗎?
這個計劃雖然冒險,但并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看著不甘心的李察哥,任得敬無奈的回道:
“這個計劃放在以前確實有成功的可能,但現(xiàn)在沒有了。”
“為什么?”
“因為吳璘出川了!
任得敬的一句話頓時讓李察哥大驚。
“吳磷出川了?
他調(diào)防到哪里了?”
“臨洮府!”
“你說什么?
這什么時候的事?”
“半個月之前!
“不是!
宋國怎么能這樣呢?
他們怎么能讓吳磷出川呢?”
“為了防止咱們狗急跳墻唄!”
任得敬一句話,直接把李察哥給干破防了。
“任相你急糊涂了吧,狗急跳墻怎么能用在自己身上?”
李察哥的話頓時讓任得敬一陣尷尬,但他很快就一臉無奈的說道:
“哎呀,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你就別跟我這兒咬文嚼字了。
反正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宋國已經(jīng)有了防備。
只要你這邊敢動手,吳磷絕對敢直接取蘭州。
如果蘭州有失,咱京城還能保得住嗎?
而且從距離上算,恐怕你還沒跑到燕京,陛下恐怕就得到宋國當(dāng)安樂公去了。
所以,這個協(xié)議真的不能簽。”
“可如果咱們現(xiàn)在不放手一搏的話,就眼睜睜的看著宋國溫水煮青蛙,慢慢兒的把咱煮死?”
看到李察哥氣急敗壞的樣子,任得敬先是拍了拍他的肩,然后才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放心吧,溫水其實是煮不死青蛙的。
而且宋國的第一目標(biāo)并不是咱們,所以現(xiàn)在真正該著急的,也不是咱。
咱們完全可以一邊兒觀察局勢,一邊兒暗中積蓄實力。
等待時機成熟了之后,再給予宋國雷霆一擊!
“可這樣等下去,我們還有可能等到時機成熟那一刻嗎?”
李察哥不甘的說出這句話之后,任得敬看著天空看了好半天,才嘆息一聲說道:
“能不能等到,那就看老天會不會站在我們這邊了!
聽到任得敬的這句話之后,李察哥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怒拍了一下大腿。
“那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嘛!”
“馬上停止和金國簽定協(xié)議,帶著所有人馬立刻回國。
而且,暫時不要和他們有任何接觸。”
“停止和金國的協(xié)議,甚至?xí)簳r不與他們接觸,本王都能理解。
可我們?yōu)槭裁匆F(xiàn)在回國?
忽兒札胡思那貨已經(jīng)跑了,克烈部現(xiàn)在群龍無守。
這會兒正是掠奪他們財產(chǎn)最好的時機。
現(xiàn)在回去,豈不是白白錯過了這個大好機會?”
看著憤怒、不滿的李察哥,任得敬面無表情的回道:
“這是陛下的命令!”
愣了一下子之后,李察哥才不忿的問道:
“陛下為什么會下這樣的命令?
你們就沒人勸一下嗎?”
“你怎么知道我們沒勸?
可陛下說了,宋國之所以一再強調(diào)他們是來幫著克烈部種菜還有蓋房子的,就是在向我們釋放善意。
拒絕宋國善意的代價,我們承受不起!
“哎!”
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后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之后,李察哥才不甘心的問道:
“那麗質(zhì)公主有說宋國會派誰過來嗎?”
“經(jīng)略使是陸游,副使是一個叫辛棄疾的小子?”
聽到這兩個名字之后,李察哥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說什么?
那個陸游我聽說過,但他不是在軍器監(jiān)造火炮的嗎?
怎么跑來當(dāng)經(jīng)略使了?
還有那個辛棄疾又是什么鬼?
怎么聽都沒聽過這號人物?”
“你沒聽過也正常,他今年才十二歲,是岳飛的關(guān)門弟子!
聽到十二歲這個年齡之后,李察哥的嘴張的比鵝蛋還大。
“你說什么?
才十二歲的小娃娃?”
“沒錯!”
“不是!
這特么到底是什么情況?
宋國既然想要經(jīng)略草原,難道不應(yīng)該派個有經(jīng)驗的封疆大吏過來嗎?
他派一個管軍器監(jiān)的陸游就已經(jīng)夠奇怪了,還敢再派一個十二歲的小娃娃過來?
就算再怎么關(guān)門弟子,也才十二歲,這能干點兒什么?
是宋國壓根兒不重視草原這檔子事兒,還是說岳飛真的已經(jīng)在宋國一手遮天了,連這么荒唐的事兒都沒人攔著?”
李察哥的話問完之后,任得敬在搖頭的同時,嘴角已經(jīng)是壓不住了。
“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處了。
陛下在得知宋國派來的是這么兩個貨色之后,當(dāng)即就決定了,讓你把所有的人全部撤回去,一刻都不能多停!
“嗯?
你這話我怎么就聽不懂了呢?
難道陛下被這兩個毛頭小子給嚇住了?”
“切,你想什么呢?
兩個沒有什么執(zhí)政經(jīng)驗的毛頭小子,怎么可能嚇住陛下?
陛下之所以這么做,就是為了把他們捧的高高的。
辛棄疾那小子已經(jīng)明確了是岳飛的關(guān)門弟子,陸游雖然沒這個名分,但他的成長軌跡也跟岳飛脫不了干系。
這樣兩個靠著岳飛這棵大樹一飛沖天的人,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傲氣沖天的人。
對付這種傲氣沖天的天龍人,你得講究方式方法!
這樣的人,你要跟他正面對抗,那肯定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畢竟,人家是真的能隨時召喚岳飛出來站臺。
但咱要是把他們捧起來,最好是捧成天上有地上無的那種天才少年,那他還不是任咱搓扁捏圓?”
任得敬說到這里,李察哥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一臉佩服的向著自家京城看了一眼之后,他馬上就回道:
“本王明白了!
我現(xiàn)在就去把金兀術(shù)那廝給打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