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皇宮。
北燕王知道大楚來了絕巔宗師后,不但不擔心,反而十分高興:“大楚不缺侯爺,死個葉默不算什么,可絕巔宗師卻只有寥寥數(shù)人,死一個都會震動大楚!
“來得好啊,殺了那人,剛好揚我北燕威名!
拓跋云沒有北燕王那般有信心,他自己就是九品頂尖武者,很清楚能步入絕巔宗師境界的都不是尋常人,不是那么容易殺死的。
“王,這事是不是從長計議一番......”
話還沒說完,就被北燕王打斷:“本王知道你的擔心,此刻兩位真人已暗中去盯著關(guān)押葉默的牢房了,為了萬無一失,本王還派了人去請鳩摩真人前來相助!
“哼,北燕三個絕巔同時出現(xiàn),還殺不死大楚的一個?”
聽到北燕王還請來了北燕第一高手鳩摩真人,拓跋元不由神色一松,恭維道:“還是大王慮事周全。”
北燕王擺了擺手,看著拓跋云不解的問道:“不是說大楚皇帝不想葉默繼續(xù)活著嗎?怎么還會派絕巔宗師過來救他?”
拓跋云也很是不解:“不僅來了絕巔宗師,如今都城里頭還出現(xiàn)了一些大楚暗探的蹤跡!
北燕王摸著下巴:“看來大楚皇帝比本王想象的更在意面子啊!闭廴枞~默這個大楚侯爺,當然就是在折辱大楚,折辱大楚皇帝。
拓跋云:“大王,葉默如今就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了,不知什么時候就死了,是不是等鳩摩真人一到,就繼續(xù)開始宮門示眾?”
北燕王搖頭:“不,大楚絕巔宗師要死,其他暗探也得死,本王要把他們引進宮一網(wǎng)打盡。”
拓跋云面露愁容:“這個怕是有些難,宮里戒備森嚴,大楚的人怕是不會輕易潛入宮中救人的!
北燕王冷笑:“那就逼他們就范。”說著,哼笑了一聲,“大楚皇帝不是在意面子嗎,來啊,從明日開始,將葉默拉到宮中廣場上去,讓宮中眾人排隊唾之!
聞言,拓跋云眉頭蹙了一下,隨即又飛快的隱了下去。
葉默算得上是一個鐵血漢子,對于一個鐵血之人來說,肉身上的酷刑不算什么,可人格上的折辱卻是難以承受的。
......
北燕都城一家客棧里,因為這些天葉默一直被關(guān)在皇宮里,還有兩個絕巔宗師看守,時芙昕不得不小心行事。
強行闖宮救人,也不是不可以,可問題是,葉默現(xiàn)在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了,一個弄不好就得斷氣。
她必須得好生籌謀一番才行,可不能出現(xiàn),最后人是救出來了,可卻死了的情況。
一身北燕女子裝扮的時芙昕悄然跟在一些北燕人身后,若無其事的圍著宮城打轉(zhuǎn),精神力一遍又一遍的探查著宮城各處,腦子飛速轉(zhuǎn)動,計劃著救人逃跑的方案。
不敢小看北燕的防衛(wèi),時芙昕不敢在宮城外徘徊太久,轉(zhuǎn)了小半圈就準備離開,突然,正對面走來的大胡子漢子讓她神色一頓。
楚曜!
雖然做了偽裝,可時芙昕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家伙怎么來了?
時芙昕眼睛一轉(zhuǎn),就猜到楚曜是被皇上派來救人的。
想到皇上對葉默的態(tài)度,時芙昕一點都不相信他們真的會救人。
救人?
來救尸體還差不多。
垂下頭,時芙昕快步跟上前頭的幾個北燕人,和楚曜錯身而過,然后快速消失在人群中。
另一邊,楚曜走出一段距離后,突然停下腳步,快速回頭一看。
剛剛他掃到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那雙眼睛讓他感到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楚曜眉頭皺了皺,那人已經(jīng)不見了,看到又有北燕軍衛(wèi)過來巡視,不得不快步離去。
......
“皇上既然派了我們來了,就不能允許葉默被北燕人羞辱致死這種事發(fā)生,今晚,我們就闖宮救人!
“大人,北燕皇宮可是有兩個絕巔宗師,咱們哪里是對手?”
楚曜肯定一笑:“咱們動手了,之前現(xiàn)身救人的那個絕巔宗師肯定會出手的。北燕皇宮有個兩個絕巔宗師,他對付一個,我對付一個,你們負責救人!
聞言,其他人的面色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當夜子時,以楚曜為首的數(shù)十個蒙面黑衣人悄然潛入了北燕皇宮。
他們前腳剛進去,下一刻夜色中就走出一個人。
時芙昕冷眼看著楚曜等人夜闖北燕皇宮,沒過一會兒,就聽到宮里頭響起了震耳的打殺聲。
“楚曜啊楚曜,你沒想到北燕皇宮里頭會有三個絕巔宗師吧!
北燕王沒想到大楚會來兩個絕巔宗師,楚曜也不會想到北燕王竟那般謹慎,宮里有兩個絕巔還不夠,又叫來了一個。
時芙昕拿出一張白色面具戴在了臉上,該她出場了。
本來吧,她是打算悄無聲息的將葉默救走的,可看到楚曜后,她改變了主意。
她悄悄救走葉默,除非葉默一輩子不回京城了,否則還是會被皇上和其他官員給找機會給弄死。
還不如她光明正大的來救人,告訴世人,葉默是有絕巔宗師當靠山的,動他的時候得先掂量掂量。
......
北燕皇宮里,燈火通明,上千全副武裝的禁衛(wèi)站在廣場高臺上,護衛(wèi)著坐在中間的北燕王。
高臺下方,一個鐵籠子緩緩從地下冒了出來。
鐵籠子,關(guān)著的正是只剩下一口氣的葉默。
對于有人來救自己,葉默絲毫沒有反應,眼睛都沒動一下,臉上死寂一片。
出動了絕巔,葉默知道是皇上派人來了,可他也知道,皇上是不會想看到他活著回京城的。
不過此刻的他,還是心生感激,即便來人不會救自己,但也會幫他解脫,這段時間在北燕遭受的折辱真的讓他生不如死。
死,對他來說真的是種解脫。
北燕王沒理會那些正朝著高臺這邊殺過來的黑衣人,而是緊緊的盯著宮墻上正在對決的兩個身影,略顯急切的對著身側(cè)的兩個老者問道:
“鳩摩真人、呼延真人,谷渾真人能對付大楚那個絕巔宗師嗎?”
兩個老者沒有立即回答,都一眼不眨的看著遠處墻上的打斗。
好一會兒后,鳩摩真人才道:“大楚絕巔宗師強一些,不過短時內(nèi),他也奈何不得谷渾,大王放心,有我和呼延在,今晚大楚絕巔宗師是走不了了!
北燕王聽到肯定的回答后,神色頓時一喜:“好,今晚就仰仗三位真人了,這些年咱們就沒在大楚手里討到過好處,這一次殺了大楚絕巔宗師,一定要好好挫挫他們的銳氣!
既然大楚的人都被引進宮了,葉默的死活就不用在意了,北燕王當即道:“來人,將葉默給本王吊起來,大楚的人不是要救人嗎?吊起來,讓他們知道人在哪里!
幾個禁衛(wèi)當即就打開了鐵籠,要將葉默押出來,然而就在這一刻,月光照射下的夜空中無數(shù)樹葉飄飛而起。
看著這詭異的一幕,所有人色變。
“唰唰唰~”
樹葉破空,那幾個押著葉默的禁衛(wèi)脖子上瞬間多了一條血痕,然后齊齊仰身倒地不起。
見此,北燕王大驚失色,鳩摩真人和呼延真人也是瞬間飛身到了鐵籠邊,戒備的環(huán)看著四周。
原本在宮墻上打斗的谷渾真人感覺到危險,不在于楚曜搏斗,直接飛身離開,站到了鳩摩真人和呼延真人身邊,三人齊齊凝重的望著宮墻最高處。
月光照耀下,一個頭戴白色面具、長發(fā)高束、身著白色長袍的女子站在上面,手中還拿著一把折扇,扇子一扇,就有無數(shù)樹葉飛到空中。
不遠處的宮墻上,楚曜也怔怔的望著來人。
是她!
白月光!
他將知道的絕巔宗師都想了個遍,但怎么也沒料到來的人會是白月光!
白月光跟葉默有什么關(guān)系?
就在楚曜滿心疑惑時,北燕王和三個絕巔宗師都變了臉色。
大楚來了兩個絕巔宗師,這是要和北燕爆發(fā)宗師大戰(zhàn)嗎?
鳩摩真人上前一步,看著時芙昕和楚曜:“絕巔宗師不入他國國境,這是千百年來的江湖規(guī)矩,兩位既已步入宗師之境,就是天下武者的表范,理該以身作則!
江湖確實有這個規(guī)矩,是以,楚曜就沒說話。
時芙昕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了:“我倒是不想來的,可誰叫你們抓了我?guī)煾改,我這個當徒弟,見師父身陷囹圄,不好視而不見吧?”
聲音傳遍北燕宮城,全場震驚。
楚曜:葉默竟有一個絕巔宗師徒弟?!
北燕王和北燕三個絕巔宗師也是滿心錯愕:原以為葉默是不為大楚所容的人,殺也好,折辱也好,都不會有什么后續(xù)麻煩,如今卻跑出一個絕巔徒弟來!
而原本對外界毫無反應的葉默,失焦的雙眼也在這一刻迸發(fā)出意外的色彩,吃力的抬起頭看向?qū)m墻上的人影。
是那丫頭!
葉默認出了來人,眼中有水霧浮出,原以為這丫頭是個薄情之人,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沒想到竟會來救他。
真要說師徒之情,他和時家四兄妹并沒有相處幾年,即便他們不認他這個師父,他也不會說什么。
“北燕王,你是乖乖放了我?guī)煾改,還是我殺了所有人救走我?guī)煾福俊?br>
鳩摩真人怒道:“閣下好生狂妄,你擅闖北燕境地已是犯了江湖規(guī)矩,如今還想在我北燕皇宮撒野,你也不問問我們同意不同意?”
宮墻上,時芙昕嘆了口氣,輕語道:“真的,我不喜打打殺殺的,可是你們不講道理,就怪不得我了!
話音一落,人就如離弦的箭一般飛身落地。
看著黑壓壓一片一片的北燕軍衛(wèi),時芙昕有種回到了前世浴血搏命的時候,將折扇插在腰間,雙手一抬,兩把長刀從左右方向飛來落在手中。
接下來,黑壓壓的北燕禁衛(wèi)中,只有一個白色身影在一動,所過之處,所有人全部倒地。
高墻上的楚曜看得最清楚,那白月光宛如一滴落入油鍋中的水滴,憑著一己之力,生生炸翻了整個油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