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馬家后院
第二天一早,我見到入地龍的時候問了下那位叫仁山的表小姐,入地龍說他從來沒見過這位表小姐。
接下來的三天里,我一直試圖再次在展覽會上見到這位叫仁山的表小姐,但是我一直沒有見到她。我甚至為了這個,還專門去問了胡小軍。
胡小軍根本就沒搭理我,只是不屑地一笑。
從會場回來之后,我就對這位叫仁山的表小姐念念不忘,我此時真正能理解我爹了,他當(dāng)初對三姨奶應(yīng)該就是這種感覺吧。我意識到,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兒。
喜歡歸喜歡,我還不至于為了一個女孩兒走火入魔。這一點我和我爹不同,我爹是根本就是已經(jīng)忘記本性,成了一個魔怔!
最近這兩天家周圍總有陌生人來回走動,我出去買個油條,一路上換了三撥人跟蹤我。我一看就知道,這都是馬五的人。
這些人有一個明顯的特點,就是張狂。胡家的人和他們不一樣,胡家的人是霸道。
正事還要辦,我必須去找馬五談?wù)勅松恕_@馬五已經(jīng)在為收拾我做準備了,我要讓他徹底打消這個念頭。
我只是知道馬五住在什剎海附近,但是門牌號多少,我還需要調(diào)查。
不過有了大概的方向,想要找到馬五就簡單了。
我穿上了一身藍制服,頭發(fā)梳理的光亮,打了不少發(fā)油,戴上了一副眼鏡,拎著一個提包,坐上了公共汽車去了什剎海。下車之后,我沒有找人打聽馬五的家在哪里,我擔(dān)心問到馬五的人口中。那樣的話就麻煩了。
我現(xiàn)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之后,我坐到了路口修鞋師傅的小板凳上,脫了腳上的翻毛豬皮鞋,讓師傅給釘個鞋掌。
這種做小買賣的都喜歡聊天,師傅先開口說:“這位爺,我沒見過您!”
“我是來走親戚的,這不是嘛,我表弟家住在這附近,兩年多沒來了,一時還找不到了!蔽艺f。
“你是唐山來的吧?”
我說:“嗯吶,您咋知道的?”
“聽口音就知道了!彼χf,“我在這里生活了大半輩子了,您說說,表弟叫啥?我興許能給您指條路!
我說:“我表弟叫尹宏斌,小名叫小斌。二十多歲,比我矮一點!
“這個我還真的沒聽過,他鄰居什么的,或者離著不遠的人家叫什么您知道嗎?”
我說:“倒是想起一個人來,離著我表弟家不遠有一戶姓馬的人家,這家兄弟五六個!
修鞋的師傅一聽就樂了,說:“那我就知道了,等下您順著胡同進去,走到第一個十字路口別拐彎,直接走,到了第二個之后右轉(zhuǎn),再過一個路口,第三個大門就是老馬家了。到那里您再問,您應(yīng)該就找到表弟家了!
我趕忙笑著說:“那太好了,太謝謝您了!
“鞋好了,給您穿上試試!”
我穿上之后跺跺腳說:“挺合適的,多少錢?”
“一塊錢!彼粗艺f:“現(xiàn)在啥都漲價,大米都要六毛八一斤了。先前釘一雙鞋五毛,漲價有個十來天了!
我從包里拿出沒有打褶兒的一塊錢來,看看上面的女拖拉機手后,我遞給了師傅。這錢嶄新,師傅接過去不小心把手剌了個口子,頓時就出血了,他說:“誰說錢不咬人的。”
說完,用嘴吸了吸手指頭,然后把這贊新的錢放到了里面的口袋里,說:“過年給孩子們發(fā)歲錢,孩子們都喜歡新票!
我笑笑,點頭致謝,然后拎著包朝著前面走去。
我從馬五家門前經(jīng)過,這大門里有影壁,看不到什么。我只能聽院子里的聲音。
這院子里人不少,有人在磨刀呢。還有一只雞在叫,應(yīng)該是要殺雞招待親戚朋友!
說起親戚朋友,武定國是有細分的。他告訴我說,親是父親這邊的人,比如叔叔,大爺之類的,這都是親;母親那邊的,比如舅舅,外婆,阿姨等,稱之為戚;親戚也叫做內(nèi)親外戚。同學(xué)同事為朋,同志為友!他主要是想告訴我,親戚分遠近,朋友有厚薄。對人不能用一套標準,要學(xué)會審時度勢,看人下菜碟。
當(dāng)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分那么清了,親戚就是親戚,朋友就是朋友。至于遠近,都在各自心里就是了。
從馬五家前面經(jīng)過一次之后,我從后面又走了一遍?吹胶髩ν饷嬗幸豢醚蠡睒洌@棵樹在墻外,但是洋槐樹枝已經(jīng)伸到了墻內(nèi)。
這墻上爬了很多爬山虎,要不是有這棵樹,還真的不好進去。
我走完了一趟之后,出去叫了輛三輪車,拉著我到了三里外找了家旅館住下。打開提包之后,我換了一身深藍制服,戴上了一頂藍色卡其布工帽。
小旅店有后門,打開后門就是一條很窄的胡同。到了晚上八點半的時候,我從后面溜了出來,沿著胡同出去,然后一直朝著馬五家而去。
路上遇上了一波聯(lián)防隊的,我躲過去了。我到了那棵洋槐樹下之后,前后看看,然后迅速爬了上去。蹲在上面,剛好能看到馬五家后院的情況。
我拿著單筒夜視儀往里面觀察,在這后院里停著一輛藍鳥汽車,一輛天津大發(fā)和一輛紅色松花江面包車。車的后面有個廂房,在這后廂房里住著一個老頭。這老頭應(yīng)該是看家護院的。
我一直盯著這老頭,他是個酒鬼,就著花生米,自斟自飲半小時喝了半斤酒。
看得出來,東家不愿意他喝酒。但凡外面有點動靜,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把酒菜先藏起來,然后再出來觀望。
到了夜里十點半的時候,從前面過來一個壯漢,一看五大三出的身材就知道,這應(yīng)該是馬五的某個兄弟。這位來了之后,老頭嚇得把酒菜藏起來,然后出來點頭哈腰。
這人管著老頭叫表叔,看來是鄉(xiāng)下的親戚,來這里給馬家打更,混口飯吃。馬家這兄弟讓他機靈著點,不要喝酒,他滿口答應(yīng)著。不過很明顯,這位不怎么信任他,反復(fù)囑咐,晚上千萬不要睡著了。
我心說你指望這么一個貨能行嗎?防賊不如一條狗好使呢。
看看他把這院子弄得亂八七糟的,不僅是個酒鬼,還是個懶鬼。這種人,可恨多于可憐。
我很奇怪,這馬家怎么就沒有養(yǎng)狗呢?
其實我最擔(dān)心的不是人,而是突然哪里冒出來一條狗。狗這東西耳朵特別好使,不論我怎么小心翼翼,都不可能逃過狗的耳朵。
偏偏我一直在這里蹲到了后半夜兩點,我也沒有聽到馬家傳出來一聲狗叫。
別說是他家,周圍三百米以內(nèi)都沒有一家養(yǎng)狗的。這可是真的邪了門兒了。不養(yǎng)狗應(yīng)該是另有隱情,等我回去就去了解下。
這位表叔在東家走了之后,拿出來酒菜,一邊聽著戲匣子,又喝了起來。喝到了十二點的時候人就迷糊了,打著手電筒出來也不去茅房,對著院子里的花圃撒了泡尿之后,回去倒下就睡了。但是沒關(guān)燈,他應(yīng)該是想著,只要亮著燈,賊就不敢進這院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