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鎬頭與魔化仙王血肉碰撞的沉悶聲響,再次成為了第七礦區(qū)唯一的旋律。
我們四人機械地?fù)]舞著斷裂的仙劍,每一次揮擊都震得手臂發(fā)麻,卻只能在堅逾神鐵的礦壁上留下一個淺坑。
暗紅色的血肉仿佛還殘留著仙王生前的無邊偉力,在魔氣的浸染下,變得既堅韌又充滿腐蝕性。
我的“不滅戰(zhàn)體”雖被壓制,但本質(zhì)猶在,尚能支撐。
張凡的劍意分身則完全依靠著對力量最精妙的掌控,以點破面,效率反而最高。
梁凡罵罵咧咧,他的萬相之道在這里全無用處,只能憑蠻力硬鑿。
最離譜的是張九幽,他愛上了這份工作,鎬頭揮舞得虎虎生風(fēng),嘴里還發(fā)出意義不明的“桀桀”怪笑,偶爾還會偷偷舔舐鎬頭上沾染的魔血,一臉陶醉。
周圍的礦工們依舊麻木,像是一群被抽走了靈魂的提線木偶。
他們的眼神空洞,動作僵硬,只有在魔族小兵巡邏經(jīng)過時,才會本能地加快一絲速度,隨后又迅速恢復(fù)原狀。
絕望,在這里不是一種情緒,而是一種常態(tài),一種如同空氣般無處不在的物質(zhì),浸潤著每一寸空間,腐蝕著每一個靈魂。
無情劍帝離我們不遠,他開采的效率遠超我們這些新人。
他的動作看似緩慢,卻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每一鎬落下,都恰好敲在礦壁結(jié)構(gòu)最薄弱之處,往往能撬下大塊的血源魔晶。但他臉上沒有任何得意,只有萬年不變的死寂。
“看那邊!绷悍苍谏窕赕溄又械驼Z,用眼神示意礦坑更深處。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在礦坑底部,靠近那翻滾的血池邊緣,有一片區(qū)域被濃稠的黑色魔霧籠罩,隱約可見其中矗立著幾尊格外龐大的身影。
他們同樣在挖礦,但動作更加沉重,每一次揮鎬都引得大地微顫。他們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雖然同樣被魔氣侵蝕、衰敗不堪,但偶爾泄露的一絲余韻,卻比無情劍帝還要恐怖!
“那是……什么?”我心中凜然。
“是古神!币粋沙啞的聲音在我們身邊響起,竟是那位之前偷吃魔晶而魔化的中年劍仙的鄰居。
一個瘦得皮包骨頭,眼窩深陷的老嫗。
她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或者說,是某些比仙界更古老、更龐大世界的‘天道化身’、‘創(chuàng)世神祇’……他們也被抓來當(dāng)‘壯勞力’了!
老嫗的話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仿佛在訴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古神……也在這里挖礦?”張九幽停下了動作,灰敗的臉上露出極大的興趣,“他們的肉……好吃嗎?”
老嫗渾濁的眼珠轉(zhuǎn)動了一下,看了張九幽一眼,沒有回答這個變態(tài)的問題,只是繼續(xù)用她沙啞的聲音說道:“在這里再強也沒用的。看到了嗎?那個血池……”
她指向礦坑底部那不斷冒著血泡,散發(fā)著濃郁生命能量與死亡氣息的池子。
“那是‘化仙池’,也是肥料池。任何試圖反抗、或者失去開采價值的‘害蟲’,都會被扔進去!
“他們的血肉、神魂、道果,都會被分解、提純,變成滋養(yǎng)這片農(nóng)場的養(yǎng)料,催生更多的血源魔晶!
老嫗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曾經(jīng)……有一位來自‘混沌!墓爬洗嬖,試圖沖擊礦場主的居所,結(jié)果被礦場主隔空一掌,拍成了最基礎(chǔ)的粒子,全部倒進了化仙池……那一次,整個第七礦區(qū)的血源魔晶產(chǎn)量,翻了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