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志與阿巴頓的意志在無窮維度之外轟然對撞,整個第一魔界都因為這剎那的交鋒而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那是一種無法用任何言語去形容的感覺,如同兩個獨(dú)立的宇宙,在瞬間發(fā)生了最根本的、最核心的碰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也沒有法則崩潰的異象。
但我們所有人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冰冷到極致的、象征著“絕對終結(jié)”的死寂意志,如同無形的潮水,從遙遠(yuǎn)的西漠方向席卷而來。
在這股意志面前,青蘿剛剛催生出的世界之樹嫩芽,瞬間就停止了生長,葉片上甚至浮現(xiàn)出了一絲枯萎的灰敗。阿瑞斯剛剛重鑄的戰(zhàn)矛,發(fā)出了不堪重負(fù)的哀鳴,矛尖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好……好可怕的家伙……”阿瑞斯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發(fā)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僅僅是一道目光的對視,就幾乎讓我的戰(zhàn)意徹底凍結(jié)!這個‘終焉之刻’阿巴頓,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怪物?”
“他不是怪物!蔽揖従彽厥栈亓宋业哪抗,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就是‘終結(jié)’本身。是這個宇宙走向熱寂,萬物歸于虛無的最終體現(xiàn)。他之前的沉默,并非是在等待,而是在‘同步’!
“同步?”混沌劍神張凡皺起了眉頭。
“沒錯,同步!蔽医忉尩,“他在將自己的存在,與這個宇宙的‘死亡’概念,進(jìn)行最深層次的同步。他每存在一秒,這個宇宙的壽命就會縮短一分。當(dāng)他徹底完成同步,從他那片死寂的‘神國’中走出來的時候,就是所有世界,所有維度,所有時間線,一同迎來終焉的時刻!
我們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股比之前面對任何敵人時都要沉重的無力感,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那我們……還有機(jī)會嗎?”青蘿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有機(jī)會!蔽业哪抗鈷哌^每一個同伴,我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在他徹底完成同步之前,在他還被束縛在那片‘婆羅門神庭’的廢墟之上時,就是我們唯一的機(jī)會!
“走!”我沒有絲毫的猶豫,“我們的下一個,也是最后一個目標(biāo)——西漠神庭,‘終焉之魔’阿巴頓!”
這一次,我不再保留。鴻蒙神體爆發(fā)出璀璨的混沌光芒,將我們所有人包裹其中。我一步踏出,整個第一魔界的空間法則都在我的腳下扭曲、重組。
“鴻蒙·虛空跳躍!”
刷!
我們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下一秒,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億萬里之外,一片充滿了黃沙與死寂的陌生土地之上。
這里,就是曾經(jīng)的西漠婆羅門神庭。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們所有人的瞳孔,都驟然收縮。
這里沒有巴克科斯的血肉苗圃,也沒有墨菲斯托的腐朽神國。
這里……什么都沒有。
既沒有生命的跡象,也沒有死亡的痕跡。
入眼所及,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平滑如鏡的巨大“琉璃狀”大地。這片大地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半透明的灰色,仿佛是由某種物質(zhì)在經(jīng)歷了無法想象的超高熱能沖擊之后,被瞬間熔化、又瞬間冷卻所形成的結(jié)晶體。
天空是絕對的漆黑,看不到一顆星辰,甚至連一絲光線都沒有。整個世界的光源,都來自于我們腳下這片灰色琉璃大地的本身,它散發(fā)著一種冰冷的、不帶任何溫度的慘淡微光。
空氣中沒有任何味道,甚至連一絲塵埃都沒有。整個世界安靜到了極點(diǎn),我們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