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只是因為“被打擾”,就隨手“重啟”了整個世界的……男童。
我們喚醒了一個……比我們想象中,還要恐怖一萬倍的……怪物。
“棋手”,緩緩地,站起了身。
他看了一眼,那已經(jīng)變得空無一物的棋盤,臉上,露出了一個孩童般的,純粹的……煩惱表情。
“棋盤……沒了。”
“沒得……玩了!
他轉(zhuǎn)過頭,那雙倒映著宇宙生滅的眼睛,看向了我們。
然后,他又抬起頭,似乎穿透了山洞的阻隔,看向了蒼穹之上,那片混亂的虛空。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找到新玩具的,感興趣的表情。
“這個‘棋盤’……更大,更有趣!
“那個,躲在棋盤后面的家伙……可以當我的……新對手!
他口中“躲在棋盤后面的家伙”,指的,自然就是……“黑手”。
他,竟然,想要找“黑手”……下棋!
我們,還來不及消化這驚人的信息。
“棋手”,已經(jīng)一步,邁了出去。
他的身影,直接無視了空間的距離,消失在了山洞之中。
下一刻,他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九天之上。
他站在那片因為世界翻轉(zhuǎn)而產(chǎn)生的,混沌的虛空之中,對著冥冥之中的“黑手”,發(fā)出了,屬于他的“挑戰(zhàn)宣言”。
聲音,依舊是那副稚嫩的童音,卻響徹了整個,殘破的世界。
“喂!
“我要和你下一盤棋!
當“棋手”稚嫩的挑戰(zhàn)宣言,響徹整個世界的瞬間。
蒼穹之上,那剛剛因為規(guī)則崩潰而陷入混亂的“天道”意志,猛地,收縮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夾雜著“錯愕”、“震怒”與一絲……“忌憚”的情緒,從虛空的裂縫中,彌漫開來。
“黑手”,被挑釁了。
而且,是被它自己親手創(chuàng)造的,一個它眼中的“失敗品”,以一種它無法理解,也無法掌控的方式,公然挑釁了。
這比我們殺死林風,還要讓它感到……憤怒和荒謬。
一只,比上一次降臨,更加凝實,更加黑暗的巨手,從虛空的裂縫中,緩緩伸出。
它沒有去理會我們這些地面上的“小蟲子”。
它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個,膽敢稱它為“對手”的,小小的男童。
巨手帶著足以抹殺一切的,純粹的權柄,向著“棋手”,緩緩按去。
然而,面對這毀天滅地的一擊。
“棋手”,只是平靜地,站在那里。
他伸出了一根,白嫩的手指。
“落子!
他輕輕地,在虛空中,點了一下。
仿佛,整個顛倒錯亂的世界,就是他的棋盤。
而他落下了,這盤新棋局的,第一顆子。
“天元!
嗡!
一股,與“黑手”的權柄,截然不同,卻又同樣,位于“規(guī)則”頂點的力量,以他落子之處為中心,轟然擴散。
那是一種,最古老,最本源的“天地至理”。
陰陽,五行,時空,因果……所有的法則,都在這一刻,被重新“定義”。
不再是“黑手”那充滿“故事性”和“戲劇性”的,漏洞百出的“劇本規(guī)則”。
而是一種,冰冷的,公平的,不帶任何感情的……“棋局規(guī)則”。
那只巨大的黑手,在按到一半的時候,猛地停滯了。
它無堅不摧的“抹殺”之力,在接觸到這片被“棋局規(guī)則”籠罩的區(qū)域時,竟然,被“中和”了。
“黑手”的意志,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絲……“困惑”。
它無法理解。
但眼前這個男童的力量,卻根本不和它在一個“頻道”上。
他,不在乎故事,不在乎角色,也不在乎結局。
他只在乎……“輸贏”。
在他的“棋局規(guī)則”里,沒有“主角光環(huán)”,沒有“反派降智”,沒有“劇情殺”。
只有,最純粹的,計算與博弈。
他將整個世界,都拉入了,他的“游戲”之中。
“黑手”,發(fā)現(xiàn),自己被動地,成為了“棋手”的……對手。
它要么,遵守這個“游戲規(guī)則”,和“棋手”下完這盤棋。
要么,就只能……付出遠超它想象的代價,強行掀翻這個,由“天地至理”構成的“棋盤”。
沉默。
蒼穹之上,那只巨大的黑手,與那個小小的男童,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對峙之中。
整個世界,都在這恐怖的對峙下,瑟瑟發(fā)抖。
山洞里,我和梁凡,還有剛剛蘇醒的“禮”,以及那個還在消化“戰(zhàn)利品”的“吞噬之主”——我們姑且稱他為“饕”,都震撼地,看著這一幕。
我們,成功了。
我們成功地,喚醒了兩個,最強大的“火種”。
但我們也徹底玩脫了。
我們本來的計劃,是集齊所有的“火種”,集齊所有的“真實碎片”,來對抗“黑手”的“虛假世界”。
但現(xiàn)在,“棋手”的出現(xiàn),直接將這場“反抗戰(zhàn)爭”,升級成了一場……“神仙打架”。
我們,從“玩家”,變成了……“棋子”。
“禮”的臉上,滿是苦澀。
“我執(zhí)掌‘禮’之秩序,他執(zhí)掌‘終末’之歸墟……但我們,終究,還是這方天地之內(nèi)的‘道’!
“而他……”他看著天空中的男童,“他就是‘天地’本身!
“饕”也停止了消化,他赤紅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名為“敬畏”的情緒。
在他的“吞噬”之道里,萬物皆可吞。
但唯有,“天地”本身,是他無法吞噬,也無法理解的存在。
梁凡苦笑說道:“我們都搞錯了一件事情,這個男童,他是曾經(jīng)的天道!”
“如今他徹底蘇醒了!
我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怪不得!
最終,“黑手”,做出了選擇。
它,緩緩地,收回了那只巨手。
它,接受了這場“棋局”。
一場以整個世界為棋盤,以萬千生靈為棋子,以“黑手”和“棋手”為對弈者的,終極棋局,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