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王氏過來,彭錦玉松了一口氣,連忙迎了上來。
“娘,您怎么來了?”他瞪了夫人劉氏一眼,“不是說了不許你多嘴的么?”
劉氏帶著哭腔,哽咽道:“相公,十記鞭子,遠(yuǎn)哥兒和前哥兒如何受得住?爹真要是非打不可,那就打我吧!”
劉氏說著,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兩腿一屈,跪下了。
葉蘭舟心里一咯噔,看樣子,這倆孩子犯的錯誤還不小呢。
老夫人王氏冷哼一聲,白眼一翻,怒氣沖沖,拐杖指著彭錦玉就開罵。
“我看誰敢!遠(yuǎn)哥兒和前哥兒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從未有過半分懈怠。
槍法練得不好,你這個當(dāng)?shù)亩嘟處妆榫褪,你打他們作甚?打就能打好么??br>
彭錦玉哭喪著臉,無可奈何:“回娘的話,是爹吩咐的,孩兒也是聽令行事!
他也不想打孩子啊,可老頭子那犟驢脾氣,說一不二。
昨日宣武侯考教兩個孫子的武藝,指出不足,讓他們勤加練習(xí)。
今日老頭子散步到練武場,剛好倆孩子練完歇息,他非說倆孩子不用功,一人罰了十鞭子。
老頭子一向嚴(yán)苛,彭錦玉也不敢為孩子們說話,只能暗中讓下人通知劉氏,請老母親來救場。
王氏上前將兩個孫子拉起來,冷冷地道:“今兒個我老婆子就在這兒候著,我倒要看看,誰敢打我孫子!”
老太太氣得兩眼瞪得老大,眼角的魚尾紋都撐開了。
葉蘭舟看了眼那鞭子,挺粗,抽在身上,那絕對是鞭鞭見血。
她頓時萌生退意,不想讓三郎拜入宣武侯門下。
雖說前世她在戰(zhàn)部受過的訓(xùn)練更為殘酷嚴(yán)苛,戰(zhàn)場上親眼看著自己的戰(zhàn)友一個接一個地傷殘甚至喪生,可她下意識不想讓三郎經(jīng)歷這一切。
“三郎,要不……咱回家吧?”葉蘭舟壓低聲音,小小聲地問。
但凡三郎表現(xiàn)出一丁點(diǎn)恐懼,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帶他回家。
上什么戰(zhàn)場,建什么功業(yè)!
她的兒子,只要健康快樂就好。
沒想到,三郎居然半點(diǎn)畏懼都沒有,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臉堅(jiān)毅。
“娘,我要跟宣武侯學(xué)武!”
“你不怕挨揍?”葉蘭舟吸了口冷氣,指了下還赤著脊梁等著挨鞭子的彭向遠(yuǎn)、彭向前。
三郎離九歲還差倆月,他哪能受得了!
三郎繃著小臉,嚴(yán)肅認(rèn)真:“娘,我不怕!”
葉蘭舟心口梗了下:“好,既然你不怕,那就跟我去見侯爺!
“老夫人、彭大人、夫人,我今日帶三郎過府,是因?yàn)樽蛉蘸顮敶饝?yīng)將三郎收歸門下,與二位少爺一同練武。我先帶三郎去拜見侯爺,稍候再來回話!
彭錦玉應(yīng)道:“我領(lǐng)你們過去!
王氏氣哼哼地道:“遠(yuǎn)哥兒,前哥兒,跟奶奶過來,爺爺不是要打你們么?老身替他遞鞭子!”
兩個少年栽著腦袋,弱弱地跟在王氏身側(cè),一行人浩浩蕩蕩往上房而去。
宣武侯如今雖能下床,但躺了一年多,身子還虛著,走走就得坐下歇歇,或是回床上躺著。
他此刻正在廊下的搖椅上躺著,晃蕩著搖椅打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