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被催促著睜眼,窺見紗帳上精細瑩亮的并蒂蓮花,又見他目光灼灼自上方睨來,將自己緊緊攫住。
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樣。
至于是哪里不一樣,林鈺沒心力細想。
“要你要你!”她嗓音嬌啞無力,綿軟的指尖攀上人手臂,“許晉宣,可以了吧!
早點結(jié)束早點睡覺呢。
察覺她的腳也不老實,甚至抵在自己腰后蹭了蹭,男人喉間滾動,一手伸到自己腰間,第一回,在她面前寬衣解帶。
林鈺起初并未察覺,瞇著眼如懶怠的貓兒,對他的侍弄無比受用。
直到,陌生熱燙的東西貼上來。
“什么……”她嚇一跳,弓起腰身往后避,又立刻說,“不行!”
男人沉默著,攥緊她大腿將她捉回。
“許晉宣……”
床榻再大也只有那點地方,林鈺只能去抓他手臂,慌亂望向他的眼,渴盼如先前那樣,得到他的承諾和安撫。
“放松。”換來男人卷過她手掌,長指嵌入指縫,掌心嚴絲縫合地相貼。
“你太緊張了!
沒有承諾,甚至沒有安撫。
“我不要!”一雙水眸因驚恐而睜大,她推著人試圖躲避。
“許晉宣,我不想這樣!
林鈺這才反應過來,今夜他格外耐心地哄自己,只因為他想要的比以往更多。
“你答應過我,答應過我的……”
至少等到成婚后,不是嗎。
她扭著腰試圖逃離男人的桎梏,兩條腿也胡亂蹬著,不管不顧地踢他。
從前只要足夠堅定地拒絕,他到底會作罷,會聽她的話,這是她筑起信任的基石。
“林鈺!
許晉宣也不知這是第幾次把她按回來,看著她沉淪迷亂的神色消散殆盡,變?yōu)椴桓抑眯诺捏@恐,他心頭亦涌上煩悶。
可也就那么一瞬,他選擇了忽視。
這是他養(yǎng)的小東西,就該聽他的話,不是嗎。
“乖一些,嗯?”
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腿間刺痛傳來時,林鈺渾身僵硬。
她沒有再反抗,甚至忘記了自己在哪兒;她只記起那把刀,扎進她小腹還不夠,抽出來,又刺進心口。
她的身體就如破了窟窿的紙燈籠,風一灌,血就涼了。
仔細算算,不正也是這個時節(jié)。
許晉宣在見血時蹙了眉,血于他而言只有一種意義,那就是受傷。
她在受傷,因為自己。
“很痛嗎?”
會問出這句,因為他也并未得到半分歡愉。
她的身體不如先前柔軟,僵硬得他眉頭直跳。
是誰說魚水之歡,會叫人食髓知味的?
許晉宣記不起哪本書亂寫,只知怎么哄她都沒法放松,甚至沒開口發(fā)出一點聲音,再旖旎的情欲都生生被剝?nèi)ァ?br>這場開始得極為細致繾綣的情事,最終草草落幕。
許晉宣甚至在結(jié)束時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將衣裳重新系好,才見她面如金紙,仍舊沒有一點反應。
“林鈺!鄙焓痔降剿~前,全是冷汗。
那雙無神的眼睛緩緩復蘇,流轉(zhuǎn)至自己面龐,許晉宣有一瞬心虛,可還是強撐著與她對視。
甚至鎮(zhèn)靜地問:“哪里不舒服,說出來。”
“你騙我。”
林鈺聲音很輕,氣聲又很重,開口的一瞬就哽咽了。
像是無助的幼獸尋不到母親,她嗓音含混,一遍一遍重復著“你騙我”。
“嗯!币娝K于出聲,男人緊繃的心神稍稍松懈。
拉過簇新的錦被覆在她身上,又摩挲著她掌心安撫,“你可以罰我!
她想怎么鬧都可以,今日的事,他并不后悔。
林鈺見他承認得痛快,甚至不肯多解釋一句,通紅的眼望著他,像是第一回認識他。
她什么也沒說,只將自己冰涼的手抽回。
顧不上衣衫凌亂,她裹緊被褥,翻身朝里躺過去了。
許晉宣仍舊立在床前,面色恢復如常,只有額邊黏連的幾縷發(fā)證明剛剛噴涌過的情欲。
他也想不到別的,只怕林鈺會生病。
她身子那么弱,今日又受了點傷,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若就這樣放任,明日一定會生病。
林鈺其實睡不著,身體的刺痛不斷提醒著她,腦內(nèi)如同山崩海嘯,她卻緊緊避著眼,試圖得到片刻逃離。
可偏不如愿,許晉宣短暫離開后,又要將她扶起來,壓手杯遞到她唇邊。
“喝下去。”
林鈺不想看見他,也失去了忤逆他的心力,近乎麻木地張了唇。
直至血腥氣灌了滿腔。
“唔!”
許晉宣按著她后腦,硬是逼他將一整杯都咽下。
“你……”她驚恐地睜大眼,很快在他寢衣袖間窺見一道血印。
他把自己的血喂給她。
“好了,”抹去少女唇角殘留的血液,男人用著慣有的語調(diào)對她說,“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養(yǎng)她,許晉宣自詡還是用心的。
小東西喝了他的血,體魄能更強健些,往后都不會那么容易生病了。
太荒謬了。
可真把那杯血咽下,血腥氣還彌漫著口腔,林鈺緊繃的弦卻松了。
沒多久,她昏昏入睡。
第二日睜眼,許晉宣還躺在身側(cè)。
身上尖銳的痛似乎消失了,林鈺閉上眼,又睜開。
閉上,再睜開。
所以,昨夜是夢對嗎?
她很久沒做被許晉宣殺死的噩夢了,對,就是夢吧。
身上很整齊,與她沐浴后并無分別。
林鈺試圖坐起來查看得仔細些,可腰上一發(fā)力,腿間輕微的刺痛又無法忽視。
身邊出一點動靜,許晉宣就睜開眼。
發(fā)覺她坐起身望著自己,眼睛里寫滿了他熟悉的驚恐畏懼,他還是忍不住蹙了眉。
“好些了嗎?”
這一句叫林鈺確認了,不是噩夢。
昨晚的事,真的發(fā)生了。
許晉宣強迫了她,不顧她的拒絕,忽視她的哭求,只不過換了個法子,用一把刀刺破她的身體。
她看著很迷茫,和昨夜一樣,不肯回話。
許晉宣今日難得得空,也覺得自己應當在事后哄哄他,簡單披了衣裳,不知從何處取了罐藥膏來。
“昨夜涂過了,傷得不重!毙⌒〉陌状晒奕胨菩,他交代著,“下榻前再涂一回!
語調(diào)平緩,只是對上她的眼,男人下意識閃避了。
幾乎是無意識說了句:“要我?guī)湍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