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蘿面色清冷,微微上翹的眉眼凌厲,怒瞪了眼魏殊途。
“我也是實話實說啊……”魏殊途為難的扶了下鼻梁鏡框。
顧煙蘿不斷安撫的捏著秦無妄的后頸,讓他放松,隨即雙手捧起他俊欲迷人卻因“噩耗”來的措手不及而略顯蒼白的臉頰,心疼的繼續(xù)抱住,撫著后腦勺,眸光輕瞥了眼墻壁上的電子時鐘。
“藥物是不會自主排出體外的,這很正常!
顧煙蘿一如既往的冷靜,眸光閃爍著銳利逼人的奪目。
“我出問題時,一天24小時,幾乎長時間陷在沉睡中,清醒的時間極為短暫,且失控的間隔也十分短,但距離我醒來到現(xiàn)在,已有將近10個小時,我目前身體無任何異常,除了饑餓感,以及長久不運動的四肢僵硬感,一切都和從前無異,更沒有任何精神分裂的征兆。”
“綜上所述,殘留在我體內(nèi)的藥物,應該隨著弗朗西斯的死亡,掀不起什么太大的風浪,我只需要,想辦法將藥物效果抵消,排出體外,就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顧煙蘿自我推斷分析了一番,讓魏殊途啞口無言,因為他也是這么想的。
“那種藥物的成分我后來仔細研究了一番,其實就是一種致幻控制型的強烈催眠精神藥,可以控制大腦,所以其實只要控制的人沒了威脅,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
“所以說你嚇他干嘛?”
顧煙蘿埋怨的剜了魏殊途一眼,伸手握住了秦無妄掌心發(fā)汗冰涼的手,語調(diào)360度大轉(zhuǎn)變,低柔撩人的哄著,“我沒事,秦無妄!
她說罷,魏殊途已經(jīng)走進了檢查室,見即,顧煙蘿一伸手,搶了魏殊途白大褂一側(cè)口袋中放著的干凈手帕,低頭就擦起了秦無妄因緊張擔憂而冒汗的手心。
秦無妄身姿修長的站在那,矜貴幽沉,低眉垂頭,似受了驚嚇,濃密的睫毛微微輕顫,一離開顧煙蘿懷里,他就屢次嘗試重新依偎靠近,似就想垂首靠在顧煙蘿肩頸,輕斂半遮的眸光染著難過。
“真沒事!鳖櫉熖}重復一遍,瞥見秦無妄低著頭,薄唇半張,似想說什么。
“萬一……”他欲言又止。
“沒有萬一!鳖櫉熖}打斷,篤定道。
“煙煙,有點怕……”
一想到萬一顧煙蘿再睡個幾年,又或是發(fā)展成更嚴重的后果,秦無妄像是委屈上了,不顧還有旁人在,雙臂倏然緊摟住顧煙蘿的脖子,臉深深的埋進了她脖間。
顧煙蘿到最后也沒轍了。
只得任由秦無妄抱著。
“不怕,都過去了……”
“……”
“你看,我還在你身邊,對不對?”
“……”
“秦無妄?”
見秦無妄不給回應,顧煙蘿深吸了口氣,想了想,又問:“我要怎么做,你才會安心。”
秦無妄這才吭聲,嗓音喑啞,悶聲道:“凡事,你都愛硬扛,獨攬一切,從不顧我的感受。睡這么久是這樣,孤身救兒子是這樣,你一而再把我排除在外了,煙煙!
“如果你有事,我敢確信,你還是會躲起來,自己承受,繼續(xù)什么都瞞著我,等我自己發(fā)現(xiàn)!
他怕極了這樣的顧煙蘿,因為他無法確定明天,還是后天,顧煙蘿又會離自己而去。
下一個等待又是多久呢?十年?二十年?
“我只是不想你有事!鳖櫉熖}低語。
“不聽!
“……”
“以后任何事都得告訴我,你得做到,煙煙。”
“做到,你就能開心點了?”顧煙蘿凝著秦無妄那張裹夾憂郁冷色,純欲迷人,浸著難過的臉頰問。
“嗯,起碼暫時是!
“凡事都依你,可以了?”她輕而易舉的妥協(xié)。
.
霍弈夫帶著秦予卿已經(jīng)提前在臨時病房等候了。
顧煙蘿的衣物鞋帽都在這放著。
做完檢查就出院。
所以顧煙蘿很快就來到病房,提著自己的衣裙進入洗手間內(nèi)更換。
她步態(tài)款款走出時,沒注意腳下,差點被絆倒,低頭一看,驚見自己兒子正蹲在洗手間一旁,左右手各握著她的一只水鉆高跟,見她出來,乖巧的把鞋子遞到她腳跟前。
“媽媽,鞋鞋喏!
不過遞鞋時,秦予卿望著露腳趾的漂亮高跟,小眉頭緊鎖,仰眸看著顧煙蘿。
“媽媽,現(xiàn)在這個天氣,穿這個鞋,腳會冷的。”
顧煙蘿居高臨下俯視,“……我不會冷。”
“可是爸爸說會,因為小卿腳一冷就會生病!鼻赜枨涫謭(zhí)拗,回眸看向正拿著顧煙蘿外衣的秦無妄,“爸爸,你要不要給媽媽去買雙保暖一點的鞋子!
這是顧煙蘿第二次聽到自己兒子生病。
他好像很容易生病。
秦無妄一陣語塞,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和自己兒子解釋,女人漂亮起來,是不怕冷的,尤其是你親媽,她那體質(zhì),絕對不是怕冷那一類的。
“媽媽怕丑!
秦無妄開始忽悠。
顧煙蘿撩起裙擺,優(yōu)雅的穿上了高跟鞋,并彎下腰,從后撈住兒子的小腰,揣懷里單手摟著抱起,標準的單手抱狗姿勢。
“不,爸爸,媽媽不丑,媽媽美!
“媽媽怕鞋丑。”
“買保暖漂亮的鞋,爸爸有錢。”秦予卿奶聲奶氣的要買鞋,并揮舞小手,“媽媽,勒到肚肚了。”
顧煙蘿換了個姿勢,直接扛肩上。
“煙煙,不是那么抱的……”秦無妄欲言又止,她開心怎么抱都行。
“爸爸,鞋鞋,買鞋鞋,媽媽的鞋!
秦予卿頭朝下,還在嚷嚷著鞋。
“一會兒我們就去給媽媽買……你給媽媽挑……”
“閉嘴!消停點!”顧煙蘿不等秦無妄把話說完,輕輕拍了下秦予卿的小屁股,轉(zhuǎn)身就朝病房外走,忽然響起什么,“嘶……等等,你叫什么?”
我兒子叫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誰?”秦予卿一臉懵逼,頭朝下,被顧煙蘿扛在肩上,他小手害怕的圈著顧煙蘿脖頸,被揍了下小屁股就只是委屈的哼唧了聲,鼻子緊貼著顧煙蘿的長發(fā)。
“你!
顧煙蘿轉(zhuǎn)而又給兒子換了個姿勢,雙手穿過兒子雙臂腋下,舉起,面對面直視。
“……沒有媽媽會不知道寄幾寶寶叫什么名字的!
顧煙蘿高挑了下眉,美眸銳利,
“有,我。”
“你有什么問題嗎?”
秦予卿委屈巴巴的低下頭,小嘴一癟,“沒……沒有!
然后,他就哭了。
被顧煙蘿嚇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