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面遇水蒸氣顯示出詭異的字跡，通常情況下是用肥皂水先在鏡面留下痕跡，待干后，再用熱氣升騰便會漸漸浮現(xiàn)。
收到照片和“求救”信息的顧煙蘿，在翌日立刻帶著秦?zé)o妄出發(fā)，前往法蘭國。
尾隨她的還有德爾塔和阿爾法。
他們早上出發(fā)，晚上抵達。
待乘專車進入弗朗西斯的親王城堡時，整座城堡都被歐陸聯(lián)邦帝國軍情九處的特工人員監(jiān)控掌管，遍布監(jiān)控和布防，年事已高的弗朗西斯被保護其中，去哪兒都有人24小時保護。
身價百億的富豪財閥，和真正的貴族皇室還是有實質(zhì)區(qū)別的。
待到親眼所見，秦?zé)o妄才覺得這場面有點唬人。
那看著不像好人的老頭子，住著真正的皇室古老城堡。
偌大的城堡有著三百年歷史，曾經(jīng)是法蘭國女王的府邸，近百名的禁衛(wèi)軍把守在各處。
城堡是一座四層正方體白金建筑，懸掛著王室徽章的莊嚴正門，是英皇權(quán)力的中心地。
宮殿前面的廣場有很多雕像，古老的金像站在高高的大理石臺上，金光閃閃。
還有占地遼闊，花團錦簇的御花園。
城堡正上方飄揚著皇室旗幟，代表府邸主人正居住其中。
城堡內(nèi)有典禮廳、音樂廳、宴會廳、畫廊等六百余間廳室。
那老頭子獨自居住，其余的都是傭人、衛(wèi)兵、侍從和管家。
在侍從的引領(lǐng)下，秦?zé)o妄和顧煙蘿穿行在迷宮般的城堡中，莫約五分鐘后，才抵達弗朗西斯居住的臥室。
篆刻精致的浮雕門虛掩著，里面隱約傳出咳嗽聲。
在門口，領(lǐng)路的侍從將兩臺對講機交到了顧煙蘿手中，顧煙蘿扔了一個給秦?zé)o妄。
對講機？
這東西倒不陌生。
從前在秦家老宅，后來住顧公館，因面積較大，傭人管家廚師保姆都會配備對講機，但……他是不用的。
顧煙蘿推門而入。
但秦?zé)o妄卻冷眼旁觀，站在門外，不打算進去，就遠遠看著。
昨夜老頭發(fā)短訊說疫醫(yī)出現(xiàn)，一大早煙煙就馬不停蹄趕來，可見老頭在她心底的重要性。
秦?zé)o妄倚靠門邊，冷漠注視著顧煙蘿靠近床邊，對老人噓寒問暖。
那種古怪的感覺又來了。
他說不上來，甚至自己都覺得是不是對老頭抱有過多的敵意和偏見。
無論如何，他都對弗朗西斯喜歡不起來。
原因呢？
僅僅只是形容不上來的排斥厭惡感。
“又病了？沒按時吃藥？抑制劑沒用？”
臥室內(nèi)守著兩名女護士和三名正在討論的專家級醫(yī)生，還有幾名西裝革履戴著耳機的軍情九處特工，可謂是層層嚴防，保護弗朗西斯安全。
弗朗西斯神情倦怠疲憊，手背插著吊針，蒼老的倚靠在床頭。
那張床異常豪華且寬大，床墊很高，床單邊緣是垂地的金絲流蘇。
床單拖地，剛巧遮掩了床底的區(qū)域，且床帳和床頂簾幔呈“八”字形垂落在床邊左右兩側(cè)。
也就是說，床底是視線盲區(qū)。
顧煙蘿盯著床邊半晌，但思緒卻忽然被弗朗西斯打斷。
他無奈失笑，“血壓高了，給嚇的，不是什么大問題，只是年紀大了，他們就愛大驚小怪。”
“他沒再出現(xiàn)過？”顧煙蘿瞥了幾眼角落討論病情的三名高大男醫(yī)生，拿過一旁的病例文件，閱覽了一番用藥劑量，確保無誤，又問，“他出現(xiàn)的那間洗手間在哪？”她打算去看看。
“沒，就留了一串詭異的字在鏡子上……大半夜的，挺瘆人�！�
“額，在一樓，一樓東廂第三間，那里被封鎖，你可以讓侍從帶你過去。”
顧煙蘿點點頭，轉(zhuǎn)身正要離開下樓去查看，卻聽弗朗西斯忽然道：“借此機會，你不如用我當(dāng)誘餌，把他給揪出來？”
顧煙蘿情緒不外露，眼神也沒有起伏，云里霧里的答了句：“嗯，我試試�！�
.
那是間富麗堂皇的客用洗手間。
鏡子面留有兩行淺淡的字跡，因時間過長，已有變淡的趨勢。
洗手間門外守著兩名護衛(wèi)，但見到顧煙蘿和侍從，便自動放行。
秦?zé)o妄和顧煙蘿一樣，一進洗手間，先環(huán)顧四周一圈，觀察環(huán)境。
他一手揣褲子口袋內(nèi)，一手攥著對講機，左顧右盼間，視線最終落在了洗手間馬桶上方寬度不足50米的小型通風(fēng)窗。
一個正常成年人，是不可能通過那扇窗擠進來的。
更別說這里是戒備森嚴的親王城堡。
顧煙蘿發(fā)現(xiàn)洗手臺上的香皂盒內(nèi)，香皂不見了，就聽一旁的侍從解釋：“昨晚軍情九處的人就把香皂取走，檢查指紋，但很遺憾，香皂上除了弗朗西斯親王的指紋，再無其他，留下字跡的人，應(yīng)該戴了手套。”
“走廊監(jiān)控沒有拍到任何進入過洗手間的人？”
“沒有。”侍從搖了搖頭。
這時，秦?zé)o妄忽然出聲：“為什么呢？”
“什么？”顧煙蘿詫異回眸，便見秦?zé)o妄正仰眸望著那扇小型通風(fēng)窗出神，喃喃自語。
“為什么會覺得自己有危險？這沒有道理，說不通，疫醫(yī)的筆跡上寫的很清楚，他視作老頭為唯一的朋友，能夠與之共創(chuàng)目標(biāo)的摯友，老頭為什么會覺得有危險，又立刻把你喊回來，他在怕什么……？”
“疫醫(yī)孤身一人從逃亡帝國離開，身無分文，一無所有，落魄潦倒，他費盡周折逃離美國，來到歐陸，能對弗朗西斯造成什么傷害？如果我是疫醫(yī)，應(yīng)該投奔他，畢竟老頭是他唯一的倚靠和前進的動力，傷害老頭可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還有。”秦?zé)o妄頓了頓，驀然回眸，陰沉的眸光投向顧煙蘿。
“他要真的為你著想，才不會在你懷胎五月時，萬里迢迢把你從美國搞到歐陸聯(lián)邦來……”
不過這番話后，秦?zé)o妄話鋒又忽然陡轉(zhuǎn)，嘴角彎起，笑意俊邪，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我也只是推斷，你聽聽就好，畢竟我有機會活下去，他也幫了不少忙�！�
奇怪的是，對于秦?zé)o妄的這番言論，顧煙蘿面無表情且始終保持緘默。
沒有任何表示，既沒有贊同，也沒有否定。
她似乎始終持保留意見。
就連秦?zé)o妄也開始犯迷，她到底是信任弗朗西斯，還是不忍心？
還有那老頭，到底是好，還是壞？
一時間，似乎怎么都猜不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