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明媚的陽光,穿透顧公館內(nèi)一扇扇華美的彩繪玻璃畫窗,投射在地面、樓道、門廊,化作絢爛的光影,也灑了些在顧煙蘿濃密的長發(fā)、性感的肩角,說不出的眩目迷人眼。
秦?zé)o妄試探性的詢問,話音回蕩,但樓道中很快又歸于安靜,只剩下古董西洋掛鐘的“滴答”聲。
顧煙蘿側(cè)顏動人,眉眼似筆墨繪就,聞言轉(zhuǎn)身仰眸,對上了秦?zé)o妄清亮灼灼的眸光。
那雙迷人的鳳眸,恍若入魂,暗含著復(fù)雜繁多的情緒,不安、驚慌、依賴、無辜……還有,對她無法言說的深愛。
如果不是別無選擇。
她絕不會想撇下他一個人。
還是在他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
“我……”顧煙蘿欲言又止,可突然想起昨夜顧鴻鷹對她說的那番話,坦白總是好的,才勉強開口,“我要出趟門!边h(yuǎn)門。
“晚上回來嗎?”秦?zé)o妄低頭探身,趴在樓道欄桿上,纖長的眼睫下,迷人的瞳孔中,滿是對顧煙蘿的信任,“那你快去,我等你回來。”頓了頓,他狀似自言自語,聽話道,“我就不陪你了,顧鴻鷹說,今天溫差大,我身體沒好全,容易感冒,我就呆家里。”
意外的是,秦?zé)o妄并沒有像從前那般咄咄追問她,乖的出奇。
顧煙蘿喉嚨一緊,連帶著心臟也跟著輕顫了下。
似有一口氣哽在喉頭。
她倒是希望秦?zé)o妄和自己鬧一場,而不是像這樣,什么都不懂,卻還懂事的讓她覺得心疼。
她無法想象接下來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她沒法陪在他身邊,噩夢驚醒了沒人哄怎么辦?想她卻見不到她又生病了怎么辦?遇到危險她沒辦法第一時間出現(xiàn)又怎么辦?
“顧煙蘿,難不成你還沒……”告訴秦?zé)o妄你要去哪。
德萊斯的話說一半,被顧煙蘿一記陰冷的眼刀逼停。
顧煙蘿讓藏月上樓去找秦?zé)o妄了。
因為秦?zé)o妄懷里,正抱著藏月寄養(yǎng)在顧家的小貓。
藏月三步一回頭,猶猶豫豫的上樓,頻頻看向德萊斯,想說什么,卻被德萊斯冷厲的一句“滾上去和秦?zé)o妄玩,別下來”打了回去。
后花園,找了個能說話的地方,顧煙蘿和德萊斯各自面色凝重。
“就我們兩個?你確定?逃亡帝國最后那條秘密入口都被封死炸毀了,如今根本進(jìn)不去,里面的“Zombie”那么多,要一路橫沖殺進(jìn)去,沒有大量設(shè)備和武器支援,單靠你我,那得累死,起碼組個小隊,你的那些人呢?”
顧煙蘿回應(yīng)淡淡的:“溫斯洛有了自己的歸宿,目前來看,很幸福,鹿萌和蔣霆梟八九不離十了,她如今身在軍校,有自己向往的未來,瑟曦也一樣……”
“我不能就為了救秦?zé)o妄,而拿他們的命去拼死搏殺,他們是我一個個救回來的,前半生孤苦,美好的未來才剛剛開始!
“合著老子的命不值錢?”德萊斯惱怒,森厲的綠眸瞇起。
“是看得起你。”顧煙蘿給予德萊斯萬分的肯定,“你是目前染上Dante virus病毒唯一存活的異能體,我們一起,起碼能確;钪M(jìn)去,活著出來,其他人……我沒把握。再者,制造這種病毒的人,就藏在逃亡帝國,你不想去一雪前恥?”顧煙蘿說著,撇嘴輕笑,雙手環(huán)胸,“唯一的入口被封死,但我依舊想到了進(jìn)去的辦法!
“……”
顧煙蘿能說會道,德萊斯是知道的,他找不出任何反駁的點。
他很強,他當(dāng)然知道他很強。
想一雪前恥也是真的。
“我打算盡快出發(fā),先去SCP總部找哈迪,到底怎么說!鳖櫉熖}蹙眉,意在耐心有限,不去拉倒,不去就是廢物。
“地圖、進(jìn)入路線、詳細(xì)規(guī)劃、撤離路線,支援,要找的所有東西清單,你都計劃好了?”
“有初步規(guī)劃。”顧煙蘿思忖道,“C4最終版的未知成分,原始樣本的制造數(shù)據(jù),都儲存在逃亡帝國的幾處細(xì)菌實驗室內(nèi),其中最主要的原始變異毒菌,我可能需要在廢棄的研究所內(nèi)完成提煉,帶走……難度很大,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畢竟,那個能夠制造出DV病毒的疫醫(yī),實力不容小覷,他很可能是隱藏的強大對手。”
“我這隨時,不過,你還是想想怎么和你家那位說吧……”
說著,德萊斯冷銳的眸光,瞥向顧公館四樓一扇窗戶。
秦?zé)o妄和藏月正站在窗戶口,看著他們的方向。
.
“她有心事,因為我!
窗邊,朦朧的白色窗簾側(cè),秦?zé)o妄慵懶懷摟白色的奶貓,微紅潤的唇囁嚅,純情的眸光凝視著窗外后花園不遠(yuǎn)處那抹絕美的身影。
秦?zé)o妄腦子出了點問題,藏月是知道的。
可前一秒,因秦?zé)o妄這句挺正常的話,藏月還在懷疑秦?zé)o妄是否是正常的。
后一秒,秦?zé)o妄舉起懷里的奶貓,憂愁悵然的蹭了蹭貓貓頭,語調(diào)有些委屈,透著小心翼翼。
“我不能煩她,你也不能煩她,聽到嗎……”
藏月垂眸,軟噥低語:“我才沒有煩她……”
“喵……”
秦?zé)o妄旁若無人的撓了撓奶貓的下巴,全然無視藏月,“乖貓貓!
藏月驚愣,“……”敢情沒和他在說話?
“你不會真傻了吧……”藏月覺得不可思議,但身旁純欲俊絕的漂亮男人,無論從眼神、舉止,還是言語,和從前都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秦?zé)o妄無視藏月,沒有回答,僅是轉(zhuǎn)過身,打了個哈欠,摟著懷里的白色奶貓,玩弄著它可愛的小肉墊,徑自躺上了床,合攏床帳后,才慢慢幽幽道了句:“我乏了,你別出聲!
藏月:“……?”
顧煙蘿獨自回臥室,已是半小時后。
“晚上留下吃飯,德萊斯在樓下!彼聪蛞谎圆话l(fā)坐在那發(fā)呆的藏月,又瞥向朦朧床帳中那抹輾轉(zhuǎn)反側(cè),驚覺她回來期待坐起的身影。
“煙煙……我試過自己睡了,可是,睡不著!
正逢顧煙蘿輕撩開床帳,坐在床沿,秦?zé)o妄扔了貓,順勢枕在顧煙蘿腿上,面朝里,緊摟住了她的細(xì)腰。
“沒你不行……”
顧煙蘿心底泛酸,擁著秦?zé)o妄,在床邊側(cè)躺下,懷摟著他,任由其枕在臂彎。
她溫聲細(xì)語,耐心備至,輕拍著他的后背,輕撫著他的后腦,吻在他的眉眼處。
“秦?zé)o妄……”
“唔,在!
“我要出趟門!
“我知道,你說過,我知道了,我會乖。”等你回來。
顧煙蘿心底沉嘆,倏然極盡全力的擁住,閉眸,艱澀坦白,“是遠(yuǎn)門,短時間內(nèi),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