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氣驟變。
暴雨傾盆而下,驚雷陣陣炸耳,灰暗的天穹被陰云籠罩,天光不見,陣風刮過玫瑰花田,華麗精美的莊園庭院內(nèi),園藝植被被摧殘的一片狼藉。
許寒負責的專案調(diào)查組,駕駛警車抵達顧煙蘿莊園時,才早晨7點,可被陰霾籠罩的天空,卻像還未天明的黑夜。
精美的黃銅門一打開,許寒身穿特調(diào)局制服,帶人步入。
機械傭人夾道歡迎。
許寒帶著手下,一進入,眼前的景象,令人瞠目結(jié)舌。
華麗堂皇的莊園內(nèi),“之”字型樓梯上下。
蕭零西裝革履,匆匆下樓,左手端著咖啡,嘴里叼著報紙,梳著大背頭,標準成功人士的派頭,右手卻提著一雙和其格格不入的黑色芭蕾舞鞋,舞鞋被咖啡漬弄臟,還能隱約聽到樓上傳下少女生氣的嬌喝——
“你賠我新鞋!”
溫斯洛穿著睡衣,單腳跳著,站在二樓樓梯口,正抱著顧筠爵的腰,打著哈欠,顯然還沒睡醒,纏著不讓顧筠爵出門。
溫斯洛高舉雙臂,“雨天為了安全,別坐直升機……抱~”
顧筠爵詫異的瞄了眼樓下走進前廳的特調(diào)局人員,眼神微寒,摘下皮質(zhì)手套,捏住溫斯洛的下顎,低眸吻了口,抱了會兒。
“開個會就回,去睡吧!
秦無妄和顧煙蘿因為許寒要來,也起了個大早。
這會兒,顧煙蘿裹著絲綢睡袍,一臉高冷且無語的站在秦無妄身后,朝進門的許寒點頭打招呼。
顧煙蘿:“來了!
許寒難掩震驚,點點頭,“顧小姐早,打擾了!
秦無妄正蹲在前廳東南角的寵物柵欄旁,投喂他養(yǎng)的巨型陸龜夫妻,除了顧煙蘿,對任何人都置之不理。
他肩上還扛著一只正在喝奶的小白獅,身側(cè)還蹲著兩只體型略大,一米多長,正在啃牛骨頭的幼年老虎和黑豹。
“早餐不吃,藥也沒服,在這玩王八……”顧煙蘿微彎腰,捏了捏秦無妄后頸的軟肉,冷聲提醒,“上去喝粥吃藥,別玩了!
秦無妄悶聲低語:“再一會兒……”
也就一不注意的功夫,他肩上的白獅,掉在了地上,恰巧砸在了了正啃骨頭磨牙的黑豹身上。
黑豹瞬間炸毛,朝著白獅寶寶一陣呲牙咧嘴,兇狠至極,嚇得白獅寶寶夾著尾巴跑出了莊園大門,黑豹見狀,也呲著牙追了出去。
外面傾盆大雨還打雷。
兩只“寵物”就這么撒腿跑了出去。
秦無妄著急起身,睡袍松垮,瑩潤的胸膛袒露著,穿著單薄,就要往外追。
顧煙蘿見即,倏然擰眉,反手從后撈住秦無妄的腰,禁錮住,掌心貼在他胸口,輕哄:“我去,我去給你抓回來,你老老實實呆著,外面那么大雨,你能淋?”
淋濕了回來,又得發(fā)燒感冒肺炎咳嗽,縮她懷里嚷著難受,遭罪的還是他自己。
顧煙蘿生怕秦無妄出去淋雨,眼神凌厲警告,話落,喊上兩臺機械傭人,掉頭就追出了大門,去抓白獅崽和黑豹。
這一切,許寒都盡收眼底,不禁覺得匪夷所思。
這家,大清早就這么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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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后,京都天氣無常,雷陣雨說下就下。
顧煙蘿見兩只還在幼年期的猛獸,踩著泥濘,溜進了玫瑰花田,在那打架,忙招呼身后兩臺重型機械傭人上前圍堵。
她眼睜睜的瞅著自己栽種的心愛花田,被機械傭人踩的面目全非,但也沒抓到已經(jīng)滾成“黑泥球”的白獅,她拂去臉上的雨水,撩起濕透的睡袍袖子,親自上手開抓,三兩下,就手到擒來,左手揪白獅,右手拖著黑豹的尾巴,扔給機械傭人。
“送去洗干凈,洗不干凈別給秦無妄抱!
這種東西,看到泥地就滾,臟的像野狗,還能要?
要不是秦無妄喜歡,她早送人了。
機械傭人一左一右,各自抱著一只兇獸幼崽,笨重的跑回了莊園。
顧煙蘿淋成落湯雞,狼狽至極,漂亮的緞面拖鞋,也沾滿了泥巴和污水。
她陰著臉,渾身淌水,灰霾的天空下,狀似漂亮的女厲鬼,雨中慢吞吞的走回莊園。
倏然間,風云涌動,雷云漩渦中,劃下一道驚雷,伴著電光,向顧煙蘿頭頂霹靂而下,直擊向她的天靈蓋。
顧煙蘿被雷劈了!
雷擊之下,恐怖到直擊靈魂深處的力量,蔓延顧煙蘿四肢百骸。
無限期失去的咒術(shù)力量,在混沌黑云形成的旋渦狀雷雨中,像是通過閃電,重新回到了顧煙蘿身體中。
說恢復(fù)就恢復(fù)。
完全沒有任何預(yù)兆。
顧煙蘿渾身發(fā)麻,喉嚨嗆咳了一聲,冒出白煙。
不遠處,隔著窗門驚見顧煙蘿遭雷劈的秦無妄,不顧暴雨如注,風雷交加,鳳眸底浸滿擔憂和害怕,朝著顧煙蘿就要沖出門。
顧煙蘿感覺到體內(nèi)源源不斷的咒術(shù)力量在恢復(fù)。
她余光瞥見秦無妄要出來,驟然怒喝:
“攔住他!”
許寒他們聞見,紛紛上手架住秦無妄。
“我沒事。”顧煙蘿咳了幾聲,感覺嗓子在冒煙,費解的抬眼望向晦暗的天空,她還一直在尋思到底什么時候能恢復(fù)使用咒術(shù)的能力,敢情老天爺開恩,被雷劈一下,就回來了?
“顧……顧小姐?要不要去醫(yī)院?”
“煙兒?你確定你還好?”顧筠爵剛要出門,就見到顧煙蘿被雷劈,一臉驚愕,一度以為又要出事,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
顧煙蘿渾身濕透,不忍踩臟心愛的波斯地毯,還特意貼著地磚邊邊走,進入莊園前廳后,扔了拖鞋,白了群人一眼。
“你們看我像有事的人嗎?”
話沒說完,秦無妄掙扎著上前伸手要抱她,卻被顧煙蘿推開。
“臟得很,別碰,你先招待許科長他們,我去洗個澡……”
秦無妄純當沒聽見,大步流星上前,攔腰抱起顧煙蘿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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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shù)毫無預(yù)兆的恢復(fù)了。
許多事處理起來都將更加方便。
洗完澡,神清氣爽的顧煙蘿,一掃陰霾,心情異常美好,走路都帶風,就連在接受許寒他們盤問時,她也變得“暫時性·性格溫和”,甚至破例,耐心極好,還多回答了幾個問題,及其配合調(diào)查。
這讓原本心情沉重,畏懼顧煙蘿的特調(diào)局干員們,幾乎喜極而泣,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