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交織,寒風(fēng)呼嘯,天光被陰霾遮蔽。
即便是早晨,酒店套房內(nèi)的光線也陰沉沉的。
秦?zé)o妄一醒來,下意識就看向床的另一邊。
空空如也,沒人。
他蹙眉,困倦的坐起身,頭昏昏沉沉的,他扶額,發(fā)覺額際被人貼心的粘上了退燒貼。
身邊尚有余溫,床旁懸掛的點滴瓶已空,吊針落在床上,灑著幾滴血。
不遠(yuǎn)處,浴室里有響動。
他下床撈過睡袍,披上,徑自步入浴室。
昨晚幻覺導(dǎo)致的混亂,仿佛就是一場夢,醒來就忘。
顧煙蘿正站在梳妝鏡前,優(yōu)雅高貴的描眉上妝。
她沒事人一樣,輕瞥了一眼忽然出現(xiàn)的秦?zé)o妄。
“睡飽了?”
“沒……”
秦?zé)o妄披著松垮的睡袍,慵懶俊美的斜倚門邊,正睡眼惺忪,一臉擔(dān)憂,余驚未消的瞅著她。
他咬著下唇,眉心輕攏,像被女王輕薄過的男寵,想靠近,想討好,又猶豫不敢上前,可憐巴巴的。
“昨晚嚇到了?”
“嗯……”
顧煙蘿眼尾輕挑,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她只記得零星片段,她把秦?zé)o妄踢出房間了,然后,她好像擰斷了一個人的胳膊……
當(dāng)著秦?zé)o妄的面。
顧煙蘿換上了前天秦清給她買的一條華貴優(yōu)雅的淡紫色云錦狐裘旗袍。
旗袍是華夏帝國古典的傳統(tǒng)服飾,云錦是珍品,白狐裘也很昂貴稀有,穿在顧煙蘿身上,優(yōu)雅貴氣,萬種風(fēng)情,美得不得了。
“我要去醫(yī)院看老女人!
顧煙蘿對著鏡子戴上珍珠耳墜,套上三枚戒指,佩上金色懷表,披上雪白的皮草大衣。
“你困就繼續(xù)睡。”
“我很快回來!
秦?zé)o妄忍不住了,大美人就在面前,哪有光看不動手的道理。
他箭步上前,拉過顧煙蘿,雙手托起她盈盈一握的柳腰,把她放在了梳妝臺上,面朝自己。
一手摟住顧煙蘿的腰,一手點點輕撫著她纖細(xì)的美腿,感受著絲滑的肌膚,傾身,薄唇覆在她的脖間,輕吻著,緩緩而上,來到唇邊,在她的口中橫沖直撞。
他的呼吸就在眼前,帶著男人特有的氣息,透著致命的魅力。
半晌,顧煙蘿漂亮的手輕捧住他的臉頰,進(jìn)一步加深這個吻。
在秦?zé)o妄逐漸剎不住車時,她推開了他。
秦?zé)o妄知足的喟嘆,埋在顧煙蘿懷中,聲音喑啞微沉,“煙煙……”
“嗯?”
“等住夠酒店,去我那住吧!
秦?zé)o妄有自己的豪宅,傭人、司機(jī)、醫(yī)生、保鏢一應(yīng)俱全。
他想同居。
顧煙蘿跳下梳妝臺,梳發(fā),快速編了個蓬松的魚骨辮,垂在胸側(cè),她漫不經(jīng)心道:“再說吧!
秦?zé)o妄:“……”敷衍。
鳳眸黯然,浸著泛濫的失望。
雖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可秦?zé)o妄還是覺得心口悶得慌。
顧煙蘿總能給他一種,若即若離,神秘而無法抓住的距離感。
秦?zé)o妄異常沉默的將顧煙蘿送至房門口。
顧煙蘿回頭:“我走了,你乖點!
秦?zé)o妄冷著臉,斜倚門口,慵懶的朝顧煙蘿揮了揮手,松垮睡袍一下滑落手臂,精瘦結(jié)實的肩半露,俊美韻致,迷人無限。
那眼神,多少裹夾了一絲哀怨。
秦?zé)o妄目送顧煙蘿消失在酒店走廊,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陰沉沉的關(guān)門,轉(zhuǎn)身。
他剛邁出一步,身后,蕭零就遞上了一件用手帕包裹的東西。
“妄少,顧小姐昨夜救顧太太用的注射器,我撿回來了。”
秦?zé)o妄冷眸倏瞇,盯著蕭零手里的東西,半晌,冷聲:“毀了!
“妄少不派人分析里面的成分?”蕭零狐疑,這不像妄少的作風(fēng)。
“她疑心病重,又精的很,但凡我做這種事惹怒了她,哄不回來怎么辦……你負(fù)責(zé)?”
秦?zé)o妄仰眸,盯著水晶燈上安裝隱匿的監(jiān)聽器。
他笑的無奈。
他不想知道藥劑是什么。
他就想要顧煙蘿。
彼時。
顧煙蘿單手把控方向盤,行駛在京都內(nèi)環(huán)上。
她戴著藍(lán)牙耳機(jī),聽著酒店套房中的對話,勾唇輕笑。
不錯,算他秦?zé)o妄識相。
#
顧氏財閥自營的私人醫(yī)院。
聽聞顧氏財閥夫人,“帝國第一美人”秦清重傷病危,京都頂層豪門圈名流絡(luò)繹不絕前來探望送禮。
甚至連帝國權(quán)力頂峰的神秘一號政要,都親自致電慰問,下派御用醫(yī)學(xué)專家團(tuán)來協(xié)助治療。
醫(yī)院到處都是顧氏財閥的雇傭級保鏢。
層層戒備森嚴(yán),守衛(wèi)水泄不通,禁止媒體記者涌入。
最讓人震驚的是。
帝國首富家族秦家深居簡出,最具威嚴(yán),德高望重的老爺子秦晉,都親自帶人來了。
住院部頂層貴賓區(qū)。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
清脆的高跟鞋踩地聲,富有節(jié)奏感的回蕩在走廊。
隨處可見的帝國名流。
任何一個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娘L(fēng)云人物。
顧煙蘿就那樣出現(xiàn),奪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款款步入,氣場極強(qiáng)。
一襲襯得她高挑萬分的狐裘云錦旗袍,微施粉黛,美得極致。
那雙勾魂的狐貍眼,泛著冰冷神秘的色澤,看人的眸光,透著股睥睨眾生,目空一切的霸氣,仿佛蕓蕓眾生皆被她踩在腳下。
爾等皆臣,不配入眼。
“大小姐!”
她徑自朝秦清病房走去。
沿途的顧家保鏢,皆畢恭畢敬喚她。
和秦家人擦肩而過時。
顧煙蘿不自知,只是眼尾泄出寒光,冷睨斜瞥,無動于衷。
秦清病房門口,裴宗慶帶人守著。
除顧家人和醫(yī)生,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
顧煙蘿進(jìn)入。
門被人關(guān)上。
華如酒店頂級套房的病房中,鴉雀無聲。
顧鴻鷹正守在病床邊,輕握妻子的手,胡渣邋遢的,寸步不離。
還有四個皆樣貌不凡,英俊無比的男人,同樣守在病房中。
顧煙蘿知道,這就是她五個哥哥中的四個。
但是,她只認(rèn)識顧承爵。
顧承爵聽到動靜,從沙發(fā)坐起,劍眉高挑,嗓音醇厚,戲謔道:“喲,仙人妹妹來了!
“這話我怎么聽著像在罵我?”
“不敢,你可是救咱媽的大功臣,爸說了,誰兇你,踹死誰!
顧煙蘿拎起一張凳子,來到病床邊,坐下,雙腿疊交,慵懶托腮。
她看向顧鴻鷹:“你老婆怎么樣了?”
顧鴻鷹瞥了眼女兒,冷酷低沉道:“你可以不叫我爸,但你得喊她一聲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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