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希斯頓酒店董事長辦公室。
只開了壁頂幾盞射燈,光線昏暗。
落地玻璃外,夜幕降臨,迷亂的霓虹閃爍著炫目的光彩,投射在顧鴻鷹偉岸的背影,映照在秦?zé)o妄俊邪的蒼白容顏上。
兩個尊貴萬分的男人,對峙著。
空間氣氛凝滯恐怖。
忽然間,秦?zé)o妄“嗤”了一聲,森森冷笑間,邪性的鳳眸半瞇,“顧鴻鷹,你是想告訴我……姜還是老的辣?”
顧鴻鷹直起身,居高臨下,他伸手,裴宗慶自覺遞上一根昂貴的古巴雪茄來。
顧鴻鷹嘴角叼著雪茄,點燃,霸氣凜然的吸了一口,渾厚低沉的聲音回蕩在陰暗的頂層辦公室內(nèi)。
“不可否認,你秦?zé)o妄,的確是帝國頂級豪門圈這一輩最出類拔萃者,連我的五個兒子都未必有你卓越,只是孩子,真正的霸主,必須懂得收斂鋒芒,你太狂妄了,你以為你能機關(guān)算盡嗎?!
秦?zé)o妄矜貴冰冷的靠坐在沙發(fā),不動如山。
他靜靜盯著顧鴻鷹片刻,嘴角一撇,倏然起身,勾起嘲弄的冷笑。
“于我,退一步是死亡深淵,進一步是無盡煉獄,年少若不輕狂,死后無人銘記,我如何,無需你來指手畫腳!
“顧鴻鷹,與其在這和我玩心理戰(zhàn)術(shù),你還不如擔(dān)心擔(dān)心你的妻子,女兒,你最愛的女人如今因為你們的女兒,對你心生恨意,你的女兒,甚至連一聲父親都不愿叫你!
“煙煙有多狠,你也看見了。”秦?zé)o妄朝著顧鴻鷹勾起森寒的笑意,“我呢,是你女兒的人,你不覺得我是目前唯一,可以幫你破解死局的人嗎?”
好一個拿捏人心,捏住了他的軟肋。
妻子正是顧鴻鷹的弱處,最在意的人。
顧鴻鷹沉下臉,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面前矜貴的秦家驕子。
再強的人,一旦有了弱點,就會被敵人當(dāng)成要害,必要時收斂鋒芒,才能保全家人。
秦?zé)o妄洞悉了顧鴻鷹的死穴。
“廢話不多說,互惠互利,我?guī)湍憔徍透概P(guān)系,你和煙煙的關(guān)系一旦緩和,秦清自然會原諒你,而你,今后不準妨礙我纏著你女兒,成交嗎?”
迫人的寒氣在顧鴻鷹和秦?zé)o妄之間彌漫。
兩個尊貴萬分的人,相互平視。
最終,談攏,握手。
顧鴻鷹:“開庭定在后天,最近低調(diào)點,上庭時你必須裝作和我女兒不熟!
秦?zé)o妄:“該怎么做不用你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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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在秦?zé)o妄和顧鴻鷹暗中爭鋒交涉之際。
誰都不知道,有個女人,將自己鎖在華麗的房間中,正不顧生命危險,做著一件駭人至極的事。
她仿佛將生死置之度外。
完全陷入了無盡的自責(zé)和深深的罪惡感。
她正不停的用能瞬間產(chǎn)生高壓脈沖的電擊器,刺激著自己的手腕、腿、心口……
她嘴里咬著手帕,頸間爬滿青筋。
電擊帶來的巨大痛苦,硬是一聲沒吭。
她那張精致絕倫的臉龐已經(jīng)毫無血色。
濕透的長發(fā)凌亂的纏在脖間、貼在蒼白的額角。
她眼尾通紅,慘白的臉上盡是淚痕,嘴唇發(fā)青,倒在床上,不斷地顫栗,眼底,盡是悲痛。
她遮掩在長裙下的無暇肌膚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電擊傷痕。
時間仿佛格外漫長,多少輪電擊折磨后。
她視線渙散,瞳孔放大,眼神無光的盯著天花板。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
半晌,她緩過一口氣,才無力的翻了個身。
蜷縮在床,慘然一笑,溫柔低喃:
“原來……電擊這么痛呢……”
“怪不得,寶寶不肯原諒我們……”
女人的手臂上,還有一個可怕的感染傷口。
因為傷口一直沒有處理,已經(jīng)嚴重化膿。
可是因為長袖遮掩,無人發(fā)覺。
秦清的大腦一片混亂,女兒的話,至今還回蕩在耳邊——
你們感受過一年365天,每天都遭受全身電擊的痛苦嗎?
她每一天,都在喊爸爸媽媽,救我……帶我回家……
秦清蜷縮在那,掩面痛哭。
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在異國他鄉(xiāng)遭受那種折磨,她卻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這,秦清心涼成哀,顫抖的手指再一次,緩緩捏住電擊器。
在電擊“滋滋”作響間,她自嘲的笑了笑,幽幽閉上眼,在淚水滑落間,狠狠將電擊器電向了自己的太陽穴……
媽媽不知道怎么補償你。
但是卻可以親身體會你經(jīng)歷過的痛苦。
幾秒后,電擊結(jié)束。
女人的手,無力的垂下了。
黑暗的房間中,她無聲無息的躺在那,很快,甚至連胸膛都不再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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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爵知道自己父親來了。
還偷偷給母親準備了驚喜。
他刷卡,步入母親的套房,停在主臥門口。
敲門。
“媽!希斯頓的西餐廳有米其林三星大廚坐鎮(zhèn),要不要嘗嘗?”
“媽!”
“姐,我叫你姐成么?”
“你不開心我給你踹幾腳出出氣?”
顧承爵轉(zhuǎn)動門把手,發(fā)現(xiàn)鎖了。
實在沒轍,他只能硬著頭皮去找顧煙蘿。
想著,妹妹來,老媽一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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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顧煙蘿正坐在松軟的沙發(fā)中,抱著電腦,編輯神秘的加密訊息發(fā)送郵件。
見顧承爵不請自來,她面容冰冷戒備。
顧承爵:“我是你二哥,你怎么像看仇人一樣?”
顧煙蘿瞳孔無溫:“什么事!
“媽把自己鎖房里,不搭理我,你去讓她出來。”
顧煙蘿關(guān)閉電腦,起身,和顧承爵離開套房,來到了秦清的臥室門口。
顧煙蘿白眼:“你不會踹門嗎?非得我來?”
顧承爵眸光冷峻,沉聲:“不敢,會被爸踢死!
顧煙蘿伸手,開始敲門。
敲了好幾下沒動靜,她就開始暴躁砸門。
“老女人!開門!”
“開門!不然我踹了!”
“這她媽是死里面了?”
顧煙蘿煩躁的罵了句,可驟然覺得哪里不對,和臉色陡變的顧承爵相視一眼后。
兄妹倆同時高抬腿,把門踹爛了!
“哐”一聲,門倒。
黑暗的房間,光線射入。
秦清無聲無息的躺在床上。
顧承爵驚恐,他飛奔到床邊,“媽!你怎么了?”
顧煙蘿怔在原地約莫三秒,眼神劃過狐疑。
她望見了秦清手邊的電擊器……
電擊器?
下一瞬,她神情一凜,踱步,踩上凌亂的被子,到秦清身邊,跪在床上,伸手按住她的頸間脈搏。
幾乎感覺不到……
“煙煙,媽媽沒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