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盛的大嗓門一起,頓時蓋過了其他的聲音,“后宮不得干政,太后娘娘既為六宮表率,何以帶頭違反祖訓(xùn)?”
他是御史出身,雖然現(xiàn)在升調(diào)到了門下省,可性子依然沒變。
蘭太后眸色暗了暗,沉沉看了眼劉宏盛。
“什么不得干政,當(dāng)年皇上年幼,不懂政事,若非太后娘娘傾力輔佐,哪有如今的大楚?”
“皇上病了,太后娘娘理應(yīng)站出來主持朝政!
云瑜一派的大臣不服,紛紛指責(zé)劉宏盛。
劉宏盛冷笑,“皇上病了,不是還有儲君嗎,太子殿下如今已年滿一十八歲,何以就不能處理國事了?”
眼見眾人又要吵起來,蘭太后終于輕咳出聲,“眾愛卿誤會了,并非是哀家戀權(quán)!
她款款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下面的眾臣,聲音嚴(yán)肅,“如今大楚正值多事之秋,皇上中毒,太子雖然聰慧,但尚未大婚,哀家顧忌祖制,不得已這才重新立于朝堂之上!
見眾臣都在認真聽著,再沒有了剛才的喧嘩,她眼中浮起一絲滿意,“哀家承諾,一旦皇上康復(fù),哀家即刻回歸后宮,絕不再插手朝堂之事。”
聲音沉穩(wěn)有力,一如當(dāng)年。
有了蘭太后的保證,一些中立的大臣漸漸開始動搖。
若皇上只是歇朝幾日,那蘭太后暫代也無不可。
“太后娘娘,”寧知書凝聲問,“不知皇上的毒何日能解?”
其他人也在等著蘭太后回答。
這個是關(guān)鍵。
若皇上的毒一日不解,那蘭太后豈不是要一直霸著朝政不放?
“寧丞相放心,”蘭太后頗有耐心的解釋,“是林三小姐在為皇上解毒,她承諾會在三日之內(nèi)讓皇上醒來,否則,愿主動受罰。”
眾臣一聽,心里微微放心。
尤其是支持云頊的大臣。
林三小姐是欽定的太子妃,她自然是幫著太子殿下的。
況且,她醫(yī)術(shù)的確高明。
寧知書卻臉色“微變”。
蘭太后這是在明著告訴他,皇上若是三日之內(nèi)不能醒過來,她就要追究暖兒的罪責(zé)了。
當(dāng)然,也不乏警告他的意思。
暖兒現(xiàn)在在她手里,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所以他很自然的“表現(xiàn)”出了擔(dān)憂之色。
云頊說過,適當(dāng)反對,不讓對方疑心便可。
瞧著寧知書神情不斷變幻,仿佛終是有所顧忌,選擇退了回去,蘭太后篤定的勾了下唇。
支持云頊的大臣眼見寧丞相也不說話了,又想著皇上不日便可恢復(fù),也沒再堅持。
“沈丞相,”蘭太后目光又移向沈文,主動問起,“愛卿可有什么建議?”
沈文如今是中立派的代表,一時間,那些中立的大臣紛紛將目光投向他。
沈文被點名,出列回道,“太后娘娘,太子殿下雖未及冠,但大婚已定,微臣認為,殿下可以代為處理國事!
顯然是支持云頊,不贊同蘭太后攝政。
眾臣聞言,又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是么?”
蘭太后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回答。
“即便大婚已經(jīng)定下,可終究尚未成婚,哀家不能帶頭違了祖制。”
她深沉的目光看向云頊,“太子,你說呢?”
大楚史上,的確不曾有過還未大婚便親政的皇上,更遑論太子。
這是因為前幾任皇上均是高壽,太子繼位的時候便已成婚。
而當(dāng)今圣上雖年幼繼位,但一直由蘭太后臨朝,因為各種原因,也是大婚后才開始親政。
所以這個問題,云頊并不是很好回答。
好在云頊也未曾猶豫,便薄唇微勾,“太后娘娘說的是,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