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暖剛開始還有些微的驚訝,不過慢慢也有了幾分猜測。
小顏說完,忽然起身,鄭重的向云頊躬身行了個禮,稚嫩的臉上寫滿了期待,“太子殿下說之前一直在找我,是打算要幫我嗎?”
若是大楚太子能出手幫他,那他肯定能為父兄報仇。
“不是!”云頊很果斷的開口。
見小顏臉色瞬間變了,他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要本宮幫你,理由是什么?”
他果然沒將他當做小孩子,一字一句都透著認真。
林傾暖雖然覺得小顏可憐,可也沒有開口打斷云頊。
她知道云頊既然打算插手,就一定會幫他,至于他為什么這般說,自有他的考量。
心軟有時候可不一定是好事。
尤其聽小顏的話,他明顯不是大楚人。
天下分五國,大楚,江夏,大魏,南疆和南詔,其中前三者是大國,后兩者是小國,均依附于大楚,但南疆有時候也會靠向江夏,南詔同大魏關(guān)系不錯,偶有搖擺,這兩年尤為明顯。
甚至在幾年前大楚和兩國發(fā)生戰(zhàn)爭的時候,南詔和南疆還當過不大光彩的角色。
若她猜的不錯,小顏不大可能江夏、大魏或是南疆人,那么只有一個可能,他是南詔國的人。
她忽然想起了之前在云頊書房看到的那本帶著南詔二字的奏折。
果然,小顏猶豫了片刻,就看著云頊誠聲開口,“南詔國本就是大楚的附屬國,如今南詔國內(nèi)大亂,我南詔太子池顏,懇請大楚太子殿下出兵,助我奪回大權(quán),我南詔將永世尊大楚為宗主國,每年準時朝貢,絕不違此誓!
他年紀雖不大,卻說得一本正經(jīng),隱隱竟多了些氣勢。
林傾暖心中恍然,竟然是南詔國的太子。
南詔國亂,她也是有些耳聞的,但具體并不大清楚。
云頊也沒同他打啞謎,他頗有深意的笑了下,“對于大楚來說,南詔雖是大楚附屬國,但已兩年不曾來朝貢,而且據(jù)本宮所知,南詔這兩年和大魏聯(lián)系頻繁,所以相比池家的不聽話,胡博簡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大楚、江夏和大魏三國,近些年的關(guān)系頗有些緊張,作為附屬國,這個時候同敵國交好,不得不讓人防著。
聞言,池顏的臉色愈發(fā)蒼白。
他之前對這些國事并不大懂,也不愛多關(guān)注,南詔是不是大楚的宗主國,有沒有偏向于大魏,其實同他并無多大關(guān)系。
這些事情,該父皇去想,該兄長去想,就是不該他去想。
可沒想到的是,權(quán)臣胡博簡陰謀篡位,先是以謀逆罪殺了身為太子的兄長,又毒殺了父皇,父皇不忍池家百年基業(yè)落入胡博簡手中,臨終前兩日昭告天下,匆匆將他立為太子,然后派人將他送出了南詔。
他千里奔逃,終于來到大楚,跟隨他的一干人馬全部陣亡,而他也是靠著東躲西藏,才僥幸保住了性命。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幾經(jīng)折騰,他終于見到了大楚的太子殿下,可沒想到的是,他并不愿幫他。
他有些灰心,可池家只剩他一個人,他不能放棄。
所以他捏了捏拳,再一次鼓足勇氣看向云頊,“父皇若有對不住大楚的地方,我都會彌補,也會同大魏斷的干凈,但胡博簡這么長時間都平息不了南詔各地的叛亂,說明他并不是最合適的人選,所以還望太子殿下能考慮一下我池顏!
他眸中漸漸浮起堅定,似是保證,“我不會讓殿下失望。”
既然命運讓他不能做一個閑散王爺,那他就替父兄擔起這份責任。
云頊墨眸贊賞劃過。
這個池顏,雖然是南詔國王臨時立的太子,年齡也不大,可假以時日,絕非池中之物。
他當然不會選那個胡博簡。
他看中的,一直都是池顏。
剛才也不過是給他一個小小的考驗而已。
他的表現(xiàn),還算不錯。
“既然如此,”云頊愉悅的笑了笑,“那本宮就給池太子一個機會,至于以后如何,還要看你的表現(xiàn)。”
池顏見他終于表態(tài),心下一松,臉上頓時露出幾分笑意。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有了一分孩子的模樣。
“太子殿下若是不嫌棄,就喚我小顏吧,”他乖笑著看向林傾暖,“暖姐姐也是喚我小顏的!
林傾暖沒想到他的名字還真叫小顏,那之前的應(yīng)該都是假的了。
不過他有如此身世,隱姓埋名也是情有可原。
云頊嗯了一聲,也看向林傾暖,“暖兒,他的身份特殊,不宜再待在慈幼院,不如——”
“不如就讓他去寧國府吧,”林傾暖笑著接口,“他認識師父,同寒兒關(guān)系也不錯,而且在寧國府,他的身世也可以暫時保密!
云頊原本說他將池顏帶走,如今聽暖兒這么說,便順勢同意了她的意見。
他喚出青玄,吩咐他即刻將池顏和寒兒送回寧國府,林傾暖還特意安頓了青玄,就說小顏是她為寒兒找的玩伴,免得府內(nèi)之人多問。
青玄答應(yīng)了聲,就帶著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