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子猩紅,里面嗜血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手上更是毫不留情的收緊。
云璃冷不防被他扯過去,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那只擒住他脖子的手越來越緊,他鼻腔口中的空氣越來越少,死神仿佛就在他面前,囂張的向他露出猙獰的笑意。
他幾乎本能的開始劇烈掙扎,開始用力扳開他的手,可觸及到那雙溢滿了瘋狂殺意的眸子,他的心仿佛瞬間被九尺寒冰凍住,冷的讓人哆嗦。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他此生從未見過。
它仿佛冰凍了數(shù)萬年的寒潭,任何靠近的東西都會被它的寒意冰封,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寒意已經(jīng)穿透他的身體、他的心肺、他的骨頭,化作無數(shù)雪劍冰刃,將他刺了個徹徹底底,以至于望著這雙眼睛,他現(xiàn)在骨縫里都冒著寒氣。
那寒潭中暴虐翻涌,好像無數(shù)來自地獄形如鬼魅的利爪從里面伸出,揪住他的靈魂,生生將它從身體里剝離,帶出血肉,摧毀筋骨,恨不得將他碾碎成沫。
那是無法數(shù)盡的、密織成網(wǎng)的、讓人神魂俱裂的恨,恨得尖銳,恨的徹底,恨的無窮無盡。
在那雙眼睛里,再也瞧不到別的,只有深不見底的恨,深不見底的冷,而這恨和冷,此刻沒有一絲隱藏,就那么完完整整的、明晃晃的爆發(fā)出來,化作了嗜血的、陰冷的殺意。
云璃嚇的膽都破了,那種窒息感,不僅僅是肉體,還有靈魂。
他覺得此刻掐著他的那雙手不是云頊的,而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只有被地獄淬煉過千年萬年的魔鬼,才能有如此強烈的怨氣、恨意、殺意......
沒有哪一刻,他是如此的肯定,云頊是真的要殺他。
眾人嚇呆了,紛紛不自覺向后退去,驚恐的看著云頊。
楚皇本是坐在床邊的,在云頊起身擒住云璃的時候,他本能的彈跳起來,退開些許。
待看清云頊在掐著云璃的脖子,他愣了一瞬,隨即喝道,“頊兒,趕快放開!”
云頊卻仿佛沒聽見他的話,手上的力道愈發(fā)收緊。
蘭皇后臉色驚懼交加,此刻哪里還敢看云頊的笑話,忙不迭的遠離床邊,沒成想后面是桌子,她后退的又急,被桌腿一絆,頓時狼狽的摔倒在地上,連發(fā)髻都亂了。
可是沒有人扶她。
她不敢出聲,也不敢向眾人求救,連忙自顧自的爬起來,縮到最后邊。
云頊的眼神太可怕了,那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神。
榮華更是直接躲在了云瑜后面,嚇得瑟瑟發(fā)抖。
云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本站的離云璃就近,更是看清了云頊剛才的舉動,也看清了他臉上每一寸的殺意。
那是真的要殺人的,不是嚇唬他們,也不是開玩笑。
他忽然覺得,這一刻的云頊,仿佛不再是云頊。
不,云頊還是云頊,只是不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云頊。
他幾乎是馬不停蹄的遠離了他們。
云頊會不會殺云璃,云璃會不會死,關(guān)他什么事?
只要不殺他就行。
此刻他心里甚至都不敢去想替代云頊的太子之位,生怕云頊猜出他心里的想法,也對他生了殺意。
太他媽的可怕了,不帶這么嚇唬人的!
除了林傾暖和楚皇,屋子里唯一還算正常些的,就是蘭太后。
因為剛才的事,她并未靠近云頊,只是遠遠看著,但盡管如此,如果細瞧過去,還是能在她眼中看出淡淡的駭然。
楚皇說了一句,見云頊沒反應(yīng),立刻又加重了語氣,“頊兒,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嗎?”
就算他多看不上云璃,云璃也是他兒子,是頊兒的弟弟。
況且,頊兒這么明目張膽殺自己的弟弟,以后還怎么坐穩(wěn)太子之位?
可他說完了,云頊卻依舊置若罔聞,他的一雙眸子,只死死盯著眼前的云璃,再看不到其他。
眼見云璃已經(jīng)是出氣多,入氣少,楚皇急了,上前就要拉云頊,可沒成想云頊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直接甩開了他的手,握著云璃的手依舊巋然不動。
他真的在殺人,一點沒開玩笑!
楚皇被甩的一個趔趄,腦袋嗡的一聲,再一次肯定了這個想法。
眼見拿云頊沒法子,他只得將目光求救的放在林傾暖身上。